古迹 茔墓 风俗 物产土贡附
古 迹
永新故城 在今县西三十五里,吴置县于此。《明一统志》。吴立永新县,属安城郡。至隋,郡废,以县并入泰和。有故城在治西三十五里,《名胜志》。相传吴宝鼎间筑。隋并永新于泰和,城废。万历志。
按,《三国志》:永新置县,当在建安二十年以前,论详“沿革表”。兹云吴宝鼎间筑,或置县在前,而后立城欤?
广兴县故城 在县西八十里,万历志。晋大康初置广兴县,属安成郡,隋废。《方舆纪要》。地今隶莲花厅。
南平州故城 在县西二十里。万历志。唐武德五年复置广兴县,属南平州。八年州废,并入太和。志云:县西二十里有南平故城,即唐初南平州治也。《方舆纪要》。
按,万历志原按云:古今志郡境,并无广兴县名,隋改泰和为南平州,其壤亦不在永新治内,二城必世传之谬。考《太平寰宇记》:晋大康初,分永新地置广兴县,属安成郡,自后废置不一,具详“沿革表”中,何云不在郡境?又《唐书》:武德八年,废南平州,省永新、广兴、东昌入泰和。显庆二年,复析泰和,置永新县。或者广兴、南平州地,仍割入永新,后人以其遗迹在此,故纪之耳。《禾川书》云:刘呆斋《南城钓隐子记》,南城在九输洲西南,最平旷,相传六朝尝规为邑治,南城命名所由昉。南城距今县西二十余里,则南平故城或即在此。
捣衣石 在永新县。旧传唐颜鲁公真卿尝游息其上。《明一统志》。王象之云:颜鲁公捣衣石,在永新县前市,故老相传公尝盘桓其上,以为石可捣衣,故名。《名胜志》。石在县北三十里捣石村。广四尺,长倍之,色莹黛。相传颜鲁公为吉州司马,行部到此,抚石,爱而憇焉。谓可捣衣,叩之,声甚清越。今更千年,土花不蚀。后有冒公裔者,窃徙,不里许,雷雨忽作,乃置之去。万历志。
颜琅生记略云:捣石之名久矣,唐鲁公官吉州,道过花溪,见一石秀润如玉,扣之作琴声,余响不绝,公谓“四面方平,得非古之砧石乎?”及月夜,人闻捣衣声,就之,声出石间,使人有秋风千里之思。至今称为捣石者,因鲁公也。公五世孙诩来为令,访求祖迹,爱花溪山水清绝,遂家焉。有子七人,孙枝甚众。琅生岁时展祭,入祠见石,兴思鲁公。后祠毁石存,土花不蚀,爰率子弟毓奇、耀辉等建亭覆之,存古迹,实重祖德也。
国朝邑人刘见龙诗云:“怪石无端秋自鸣,西风吹作捣衣声。天涯多少繁霜鬓,此夜同牵万古情。”
龙溪 二字在禾山龙门石壁上,唐颜真卿书。旧字高二丈许,摹拓者必附梯。今字渐近平地,而崖壁无少损。《名山志·胜考》。谶云“交运转禾山,龙溪使手攀”云。《府志》。
明邑人李钧《观龙门石刻》诗云:“瀑布悬岩削琬琰,鲁公大笔垂琅玕。日边鸾凤浑骞翥,雨底蛟龙强屈蟠。拂拭仅容闲客过,摩挲难遣俗流看。也知忠义留心画,尚使奸谀胆易寒。”丰城鄢见《龙溪字》诗云:“惊雷入地川声壮,奇鬼攫人石骨奇。鲁公题作龙溪字,胜咏抒山三癸诗。”国朝邑人贺靖国《鲁公石迹》诗云:“龙门蘸笔亦何工,今古游人看未穷。透纸画沙君莫拟,平原浩气贯其中。”临川李绂《鲁公字》诗云:“平原垂劲节,柔翰识心传。正直神丁守,精灵鬼斧镌。摹嗔肥转失,钩惜体相悬。化剑虚求水,亡珠忽在渊。猊应奔抉石,龙直欲跳天。扫壁悲陈迹,临池感昔贤。漏痕青藓灭,钗脚紫藤缠。兴废谁当测?高低孰与迁?陈仓泥半落,邹峄火都然。不畏惊雷妒,捶崖纸拓千。”
三相堂 在永新县禾山罗汉洞侧。唐姚崇、牛僧孺,宋刘沆皆尝游学其间,故名。《明一统志》。堂在旧禾山寺右,宋寺僧建之,侍讲龚公为之记。今寺存而堂废。万历志。
宋侍讲龚源记云:“吉之永新县,西出六十里为禾山。山有甘露寺,寺有三相堂。三相者,唐姚公崇、牛公僧孺,今朝刘公沆是也。禾山,自邑清凉峡循龙门数十里至寺,禾山最僻,而寺占山为尤深,故人迹罕到。到者皆爱而忘归,盖其峰峦层出,云木蔽虚,一胜地也。世传三公游学于此。刘,永新人,信然。按,《唐书》:姚,陕石人;牛,实隋奇章公之后,少居下杜,资赐田为生。东南望庐陵郡,乃江南道右采访使,所莅相去甚远,顾肯来此,何哉?然古之游学,或之四方,或不出其里,各随其志。固有生乎龙门,长而南游至九嶷,浮沅湘乃已者。则二公之来禾山,理或有之。虽然,人情所安,随地转徙。方其隐居屏处,衣疏甘粝,目送残云,耳接鸣泉,徜徉取适,盖将终身焉不厌。一旦去幽翳,取荣显,心满志得,正簪笏于庙堂之上,追惟平昔所居,正如梦中经从。既寤之后,无甚眷眷之意。而其居,人方且称夸相慕,触目生感,遇平石则曰‘此公之所尝坐也’,遇长松则曰‘此公之所尝倚也’。游人至此,徘徊其下,顾瞻叹仰,或刻记,或赋诗,盖亦人情也。刘公尝留诗山中,有‘义山山下有灵泉,泉号聪明自古传’之句,则此山之人,其眷眷可知也。堂之建久矣,始在寺罗汉洞之阴,今志传禅师徙之善法堂之西隅,且塑三相之像盛具。其邑人龙思序本末,属余记之。思,有道之士也,不赴选部,而事方外久矣。而志传‘东林聪公与其来住持’,实思延请。且言法说微妙,道韵冲淡,视天下之物无足以经意者,其事像设,盖亦因人情之所愿而为之,以为山门之光。然则余之言岂可已哉!”绍熙五年七月中元日。”
聪明台 庐陵禾川县之北,有山名絮芋源,下有古台,古老传为聪明台。牛僧孺乃舍其上而肄业。《江南野史》。
唐二相寓宅 并在县东北思贤乡,近后隆山。万历志。
唐鄱阳侯尹濯寓宅 在县治西二百步。侯遭唐末大乱,避地寓居永新。既没,邑人感侯德,以故宅地建祠祀焉。今祠废为城隍庙,侯裔已改祠墓北云。万历志。
八花台 在县北,相传五代时刘煦筑。今废。万历志。
澄源松 南唐无殷禅师手植。在禾山。据《禾山一灯集》增。
明丰城鄢见诗云:“正位为根机用叶,因缘萝薜主中宾。莫言古树非尊宿,翠竹黄花伴法身。”国朝贺贻孙《禾山古松歌》云:“古松屡经人天护,霜雪斧斤两不妒。悬萝挂薜当风立,耳根谡谡青龙怒。禾山之侧水如雷,水声松声夜相催。巢鹤胎成已千岁,仙人骐骥去复来。我若把酒弄松月,鹤唳仙乐相徘徊。松边古树刳其腹,穿云漏月与天瞩。腹中老猿腾树巅,臂绕蛇藤盘空曲。不知春从何处生,腊寒独放一枝绿。此树烟中真绝奇,与松结好无穷期。百花红时犹堪傲,青青岂待岁寒知?当年辛苦何人种,历遍繁华无处用。输扁过此应踟蹰,闲看松间鹤影动。”贺靖国诗云:“老尽风霜一干奇,青黄散彩匝为枝。森森敲破虚空响,恰似鼓声未了时。”刘棻诗云:“虬枝翠叶老犹龙,何事澄源树梵宫?微示西来今日意,庭前柏子已葱葱。”
眠竹 在县北二都。相传宋隐士曾庭坚遇方外人谈元于此,久之,各倦思卧,遂覆筱竹,寝其上,既觉,其人已去,竹遂眠生至今云。万历志。
刘楚公宅 在后隆山前。世传姚相尝寓居此地;后牛相自郴遭寇难,母子复求姚故地居焉,筑读书台其上。至宋刘楚公父素,乃即故址筑台曰“聪明”而宅其下。后楚公母夫人忽梦衣冠丈夫,称牛丞相来,遂生楚公。盖三相皆兴于此地,故至今名其乡曰“相乡”云。万历志。
按,《江南野史》载:古有聪明台,牛僧孺曾肄业其上。似台原筑于唐以前。《宋史·刘沆传》谓沆祖景洪,即牛相读书堂故基筑台曰“聪明”。兹又称其父素筑。其说互异,姑存俟考。
聚喜亭 在县外。亭临江水,宋政和间大旱,县令侯彭老祷雨得应,邑人咸喜。彭老因作亭识之。万历志。
候仙亭 在县西三十里。宋县令侯彭老治邑有惠政,去后,民思之,作亭以候其来,故名。万历志。
墨庄 在县西六十里龙田。宋岳武穆讨杨么,过境,有富人刘景晖出粟饷师一日。武穆多其义,书此二字遗之。今墨迹犹存。万历志。
国朝茶陵彭维新《龙溪墨庄序》云:“黑庄者,岳忠武王之墨宝也。当昔杨幺寇宋,忠武挟义以讨之,中道绝粮,陆过龙溪,宋刑部尚书刘君子玉之五世孙景晖,饷师三日。忠武多其义,奏之朝,荣以驸马,并遗书‘墨庄’二字。刘氏子孙勒诸家庙,天下争得而共宝之。夫景晖之祖,九世仕宋,其忠于宋可知矣。景晖体祖宗之意而义忠武,其义忠武实所以忠宋也。忠武之讨杨幺,义矣,其为宋而讨杨么,实忠武之忠。以忠义之王而遇忠义之士,故两相契合若斯。忠武书此使垂万世,直欲刘氏子孙与天下后世,共守此忠义于不朽云。”
永丰刘绎记云:“墨庄之名,人皆知为吾家故典。溯自三刘继绪,纪载日彰,朱子一记,尤为世传。然家乘邑志,庸耳俗目,有不能及或略而忽焉。独永新龙溪派得岳忠武大书勒石,以一家之故事传之远近,为有目同瞻,赖公之灵用垂不朽。天下后世睹此二字,莫不重公手迹,以为风骨精神,凛然有生气,至争相抚拓以镇宅邪。四方士大夫多题识,采风者或以资金石之考焉。窃尝思忠武之忠实本于孝,忠武之勇皆由于学,惟其至性纯笃,又酝酿于经史,通达古今治乱兴亡之故,故其发为事业,足以旋乾转坤,而成败利害有弗计。非如血气之用,出于一时慷慨之为。观此碑者,当论其世,知其人可也。呜呼!自吾先世积善贻后,当日之保有此庄者,薪传不绝,至今七百年来,书香一脉。凡吾宗支之分形同气者,咸知渊源之有自,不可谓非此庄之余泽也。夫读父书,遵母训,忠武之志也。慕公之孝,求公之学,是刘之贤子孙也。由是以思,则对此书如见先贤,如见远祖,岂独为球图之守而已哉。绎系出清江之后,数典敢忘?愿与宗人共勉。为忠孝世守诗书之泽,庶不致有庄荒之叹也夫?同治壬戌三月。”
一经堂 在县东南,谭微仲建。《通志》。
宋吉水杨万里《一经堂记》云:“吾友刘彦纯以书抵予曰,永新谭君微仲者,翩翩衣冠之佳子弟也。自微仲之祖致政公以明经诣大常,晚以特恩得官。其叔父朝奉公年甚少,第上第,垂及光显矣,而年不待。朝奉公有子曰明仲,今主袁之宜春簿。微仲者,朝奉公之侄子而明仲之从兄也,力学而未有遭,作堂,丛书以教其子四人,取诸韦氏而命之曰‘一经’,介吾书以乞予言。予于是叹曰:‘远哉其志也,谭氏其兴乎!为子计者,不可守不为也。’世之君子,门户失守而后以赀,赀又失守而后以田,田又失守而后以书。盖门户有寒有炎,而田与赀有去有来。逐之莫去,捐之莫取者,书也。三失而一不失者也,是故守家者莫固于书。然予常见好书者以某书矜曰:‘此某相之家藏也。’又以某书矜曰:‘此某从官之藏也。’予视其家,则固非好书者之故物也,亦非某相、某从官之故物也,乃前此某相、某从官之故物也。自好书者之身逆而数之,率一书三易人。然则书又未可恃也?书盖有可恃者矣,不藏于家而藏于身则几矣。今致政公传之朝奉公,朝奉公传之微仲,微仲传之其子,其书四世而不去,如谭氏者鲜乎哉!微仲之子,皆能读书为文章,谭氏其果兴乎!故老相传义山、禾水之秀气,尝出相者三,其信然也耶。是气也,沉而不升,黯而不光者几年矣!谭氏之居,吾闻义山在其上,禾水在其下,当能候之。彦纯盍之问焉以告予也。乾道戊子二月既望。”
宋安福王庭珪《题谭微仲一经堂》诗云:“汉儒重道独专经,唐室初增博士名。韦氏起家乃相国,稚圭能说亦公卿。司空城旦污潢潦,古壁遗文灿日星。异日诸郎拾青紫,传家何用满筲籯?”
和丰楼 宋淳熙初,县令邵朴建,取时和岁丰义。今废。万历志。
读书台 在县东一里,宋隐士龙衮筑。据《翼云堂遗集》增。
元邑人龙仁夫诗云:“义山苍苍光夺目,袍陂滟滟流紫玉。风尘澒洞三千里,辽鹤声吞不敢哭。吾家兄弟数十人,天北天南各晨星。灵台辟阖书万卷,难兄奇事令人惊。昭洹使君无尽藏,金谷愁绝一惆怅。吾家合浦老珠回,灯火玉龙三万丈。读书何志志圣贤,好语已嘱台中仙。吟诗读史怕长语,惟有故国心惨然。台前已作茅三间,明年麟洲挂一箪。形容变尽语音在,老眼政尔堪铅丹。书声夜发惊龙睡,楚国归来台月曙。”明邑人刘光震《过读书台诵遗诗》,诗有序云:“读书台,在龙氏宅右,予家比邻也。其始迁祖龙君章所筑,而《读书台歌》,则君章裔孙麟洲之所作也。君章先生讳衮,隐居不仕,搜寻佚事,辑录成编,名曰《江南野史》,凡以写不平而传来兹也。麟洲先生讳仁夫,绳厥祖武,慨台址之荒凉,复为作歌,音调悲怆。予读之,深高山之仰。因赋一律,以志其后。”“亭忆琵琶慨赋诗,读书台在怅归迟。曾编史纪江南佚,复作歌鸣塞北悲。念昔恩深伤国事,欢今泽远慰孙贻。花香几度春风好,绕彻桐芳抽瑞枝。”国朝邑人龙亨绣诗云:“茫茫千古独登临,静倚栏杆触绪深。落日满山依古树,归云度水逐翔禽。休从四海持鸣剑,且向孤台抚素琴。一望江南成底事?孤怀落寞寄遥吟。”“义山多态爱青苍,禾水无心细浪扬。钓客不来空皓月,诗人已往付残阳。依稀杰阁留遗迹,怅望孤城历战场。独有礽孙来吊古,白云相与叹人亡。”
宋刺史张钢宅 在县东门外二里。万历志。
无尽藏堂 在县东门外。横江张司理德坚建。《通志》。
宋吉水杨万里《无尽藏堂记》云:“永新县东郭外右十里曰横江,张司理德坚居之。近无邑喧,远不林荒,乃筑山园,以郛万象。刳壤为泚,实以芙蕖,布砾为径,夹以海棠,为亭为轩,以憇以临。园成,以吾友刘景明游焉。德坚若不满意者,顾曰:‘是非不佳,然人为,非天造也。’乃与景明竹杖芒履,循海棠径北行百许步,至禾江之滨。德坚却立曰:‘止,吾得佳处矣。’盖江水西来,渺然若从天流出,至是分为两,中跃出一洲,如横绿琴,咮昂尻庳,美竹异树,不艺而蔚。水流乎洲之南北,崖若裂,碧玉钗股,势若竞骛,声若相应,若将胥命而会于洲之下。览观未竟,云起禾山,意欲急雨。有风东来,吹而散之,不见肤寸。义山之背,忽白光烛天,若有推挽一玉盘,疾驰而上山之巅者,盖月已出矣。景明贺曰:‘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东坡尝为造物守是藏矣。自坡仙去,夜半有力者窃藏以逃。尝试与子追亡收逋,而贮储于斯乎?’德坚乃作堂于其处,而题曰‘无尽藏’云。”
宋庐陵周必大《寄题永新张氏无尽藏堂》诗云:“山间明月江上风,取之不禁用不穷。仇仙一发醯鸡蒙,往往择胜贪天功。斯堂飞梁挟双虹,坐客常满樽不空。翰林主人极形容,无奈圆缺与雌雄。岂知清都广寒宫,默存身入游其中。长春不夜四序同,御寇、法善聊相从。”
兴文阁 在永新县学西。宋县令柴必胜建。万历志。文天祥题扁。《明一统志》。
奉天敕命符白玉蟾书 昔华潭有巨蟒为害,遇泛涨,涌水灌城,故书此镇之,害遂除。乾隆志。
国朝永丰郭仪霄《昊天观访白紫霄真人碑篆》诗并序云:“碑在永新县治南昊天观中,篆形如蛇。旧志载:白紫清真人书此,为永新镇水灾。近为居民以亵衣晒于碑端,碑为雷击断。道光六年丙戌,县大水,漂没田庐,城亦倾圮,居民溺死者甚众。感为作诗。”“紫清仙篆丰碑高,精灵耿耿飞霜毫。留作禾川压水怪,老蛟敛迹乖龙逃。仙灵所寄讵敢亵?何物老妪被不洁?雷公叱空电火掣,霹雳一声碑截裂。山蛆忽出蔽江流,鲸吞鼍吸江声愁。天昊喷波鬼马走,可怜赤子皆鱼头。灶火无烟哭声死,田庐漂尽堆泥滓。城郭东西半倾圮,县门冷落真如水。即今安定记当年,残碑荒草卧寒烟。秘耀埋光山鬼玩,水牛砺角童敲鞭。呜呼!碑亭废址今犹昔,摩挲有客披荆棘。龙蛇篆断失真灵,回首西风感仙泽。”
八角台 在县东。宋邑人左谟建,今废。万历志。
凤凰台 在县北濠中。相传宋县令梅玘筑。台成,适祥鸟至,因名。《明一统志》。
贞隐亭 咸淳中,隐士陈森翁筑于冷泉岩。《豫章书》。
宋探花胡幼黄宅 在县西门外。万历志。
八砖 元兵破永新,谭妇赵氏抱婴儿随舅姑走县学文庙中匿。兵至,杀其舅姑,执妇欲污之,不可,临以白刃。赵大骂,遂遇害,血渍于文庙两楹间八砖,为妇与婴儿状,久而宛然,若写形在地。见者神竦发立,凛然有生气也。或磨以沙石,终不灭,锻以炽炭,状益显如新。《函史》。
国朝邑人贺贻孙《八砖记》云:“宋季,永新乡进士彭震龙,帅八姓忠义从文信国勤王。信国兵败,震龙犹固守永新。同邑叛人刘槃者,初仕宋为大将,降元,引兵屠城,震龙等皆死之。是时。谭妇赵氏夫妇闻变,抱其三岁儿随舅姑匿学宫。元兵至,杀舅姑及其夫,欲污赵氏。赵氏愤甚,抗声大骂。贼怒,杀之,并刃其子。血流圣殿八砖,若妇人抱婴儿状。时元十四年七月十九日也。有屠者伏梁上,出为人言甚悉。久之,有司谒学宫,见血砖,涤之不去,磨以沙石又不去,复锻以猛火,乃更鲜明。其后,明季知县某以岁久砖坏,筑土和灰石以墁之,其厚三寸,须臾血痕出墁上如前状。至国朝顺治庚子,知县王登录复加墁焉,厚倍于前墁,血痕复出新墁上如前状。时已阅三朝四百余年矣。余乃睹八砖而忾然叹也。方元兵之下江南也,駃騠腾云,旌麾蔽日,雷轰电扫,海沸山摇,岂非一时盖世之雄哉!然何以力足以斩炎宋磐石之宗,而不足以折闺阁芳烈之气?势足以遏钱塘滔天之潮,而不足以灭升斗溅地之血?威足以屈二百州厥角稽首,而不足以禁一妇人切齿咋舌?则是江南已亡,豪杰已死,而赵氏之心独不死也。夫惟赵氏之心不死,是以赵氏之血不磨。遥想其时慷慨之情,愤骂之状,盖已震天地哭鬼神,贯金石而薄日星矣。八砖淋漓岂偶然哉?呜呼伤矣!火德衰矣,元运新矣,北辕驾矣,南舟覆矣。彼乱臣贼子附焰助虐,以为声灵与天无极也。岂知转盼八十年,欲求奇渥、温帝迹雄图于沙漠穹庐间,但有朔风积雪凛人肌骨,而彼伯颜、张弘范诸人功业、旂常、甲第、钟鼎、铁券、带砺,已与烟草同其销没矣。若所谓叛人刘槃者,不但人骨俱腐,并其子孙亦自削其家谱名字,以灭人耳目。独此八砖,殷殷斑斑,辉耀学宫,千秋万世,传之无穷。然后知彼时幅员之壮,兵威之强,以八砖视之,不过剑首一吷,蜉蝣一瞬而已。后之乱臣贼子,过我宫墙,徘徊八砖之间,其尚蹶然动心也夫!”
国朝临川李绂《谭烈妇血砖》诗云:“杏花堂殿春风冷,振衣下拜千秋影。苔泥剥落半欲昏,青碧模糊犹可省。世远惊嗟旧事奇,临危想象贞心猛。但识三生重恩义,何知一死怜要领。芳魂不化血留迹,仿佛婴儿抱娘颈。横天正气散成霞,入地丹心凝作矿。自染青泥托剑光,岂缘红粉留妆靓。阴风磷火夜煌煌,遥参日月同光景。当年神州尽陆沉,区区八砖宁足逞?山河破碎丞相愁,此中一片犹完整。即今朝市更三迁,玉盏金瓯何处永?神呵鬼守独不坏,汗青斑管谁当秉?欲持尺土望文山,大节精忠双耿耿。”县令张士琦《圣殿观血砖吊谭烈妇用巨来元韵》诗云:“英英碧血不知冷,五百年来争吊影。立懦廉顽得圣依,须戟对之发深省。一死鸿毛忽泰山,舍生就义何其猛。当时信国称孤忠,百折丹心世引领。岂期闺阁有完人,骨碎铦锋膏溅颈。烈节犹怜身后名,只恐埋没今在矿。磷磷白日阴房青,抱儿跃出装明靓。自是精魂迥不磨,血痕砖老非虚景。赫奕直令毛发寒,相看颜色谁能逞。义岭嵬峨禾水清,日星辉并千秋永。说到奇灵汗湿襟,江河自下民夷秉。愧我题词独后期,经心尘务空怀耿。”邑人刘世衢《文庙观谭烈妇八砖血遗迹》诗云:“无分玉石火然崐,遗血八砖凛凛存。入夜青生惊夙熖,何年碧化见新痕?冰心不玷悬空镜,铁骨难摧插地根。为傍圣居扶世纪,芳声端合老乾坤。”唐继峤《谭节妇八砖遗迹》诗云:“赵氏遗砖万古存,常携幼子伴贞魂。笄帏亦切同仇恨,陵谷不迁化碧痕。啮指早题衣上句,伏梁要信屠儿言。逆槃终自腥兵血,起为夫人酹一樽。”
水窗先生刘友益宅 在城西香城灞。万历志。永新县西有地名水窗,宋末刘友益居之,学者称水窗先生。《名胜志》。
三冯宅 在县治西八十步双桂巷。万历志。
空月亭 在今东山寺左。僧非空建,通判林春泽书扁。万历志。
石潭林星 明邑人刘髦所居,在仰山下。其子定之记云:“先君居石潭,学者称石潭先生。石潭之滨,林木蔽虚,屋于林下,故名。”《通志》。
舫轩 段所隐居林谷间,架屋于塘,逍遥自适,人称舫轩先生。采吴绰《迂生传》增。
段所自咏诗云:“老来无意向江河,一室如船在涧阿。四面轩窗都是水,几番风雨不惊波。鲈鱼入馔秋来美,鸥鸟忘机日渐多。清致可人明月夜,唔咿声里杂渔歌。”
孝感堂 禾川监察御史刘性善迎母奉养于此。乡邑士大夫以其孝名之。《通志》。
明泰和大学士王直《孝感堂记》云:“孝感堂者,监察御史禾川刘性善奉亲之堂也。性善母王氏生性善才五月,而父出之。时外大父邦仁举明经,知朔州,因携以行。性善稍长,知本末,尝涕泗吁天,欲见其母不可得。母转侧远外,二十年乃归。岁辛巳,性善访知其处而往省之,母子号恸,几不能生。时性善已被推择为县学弟子员,即月馈廪膳之半以奉母,而日夜泣请于父,愿复为母子。词旨恳切,有足动人者,父怜而许之,于是遂迎以归,作堂以奉养焉。乡邑士大夫以性善之孝,能动其父而致母之还也,名其堂曰孝感之堂。性善既为御史,不得躬事亲而思之不置,乃谒告归省,将以禄赐之余为亲欢。过予,道其名堂之意而请为之记。予谓父母,子之所由以生,各安其位而享其养焉,此人伦之常也。不幸乖忤以失其常,而能积诚尽孝,委曲将顺,而使卒复于常,非善处变者不能也。若性善者,亦可谓诚孝者耶。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阳亢阴伏,物乌能遂其性哉?有至人者,以其恳恳之诚,而伸其惓惓之祷,则和气应,甘泽下,物之枯然瘁者皆勃然以兴。天之高,地之厚,而可以感通如此,况亲若父母乎?然则有不幸遇此而抱终身之戚,不能伸一日之志者,非诚孝有未至耶?则予于斯堂,安得不深嘉而重叹之哉!”
捣石清隐堂 鲁公裔琦建。《通志》。
明南城罗圯记云:“捣石颜氏,永新大宗,以‘捣石清隐’名其堂,而走其子玺求记于予者,隐君琦也。捣石者,相传鲁公刺吉时,得异石于永新,用以捣衣。比召为御史,石随而亦以捣彻于禁中。玄宗取试之,无声也,复归之公,声如初。公后四世孙永新令,求石所出,家焉,而捣石之颜始此。人以公故也,率不敢蹈且籍,豪夺吏不敢舞手以临,盗之过也不敢窥其门,颜故得日以大而蔓延为北郭之宗,若北郭之英也。予未得至其处谒君,意永新当衡郴之麓,山之虎蹲人立,与泉之雪飞雷响,贡奇献媚于穹堂华屋间者四环而集,捣衣石卧之地无见也。然颜为鲁人,非兹石也,永新乌有颜氏哉?石非遭于公手,则虽于此日发千砧,尽和氏之璞也,亦不过与歌姬舞女流转于富贵之家为玩具耳,矧捣衣之粗不者乎?且使兹石也,捣于公家有声若是焉,移而捣于禁中亦有声若是焉,则徒充上方一物而已,了无著于公也。公之子孙虽令永新,会代而归宜矣,又从而家之,其得为智乎?捣石今虽有颜氏,正与编氓等。君而以捣石名,吾诟之矣。惟其喑哑于万乘,而独见声于公,石亦灵矣哉。有若真能别白夫忠臣暗主几微祸乱之萌,与昔之言于晋者类也,而特非妖耳。然则兹石之祥于颜明也。凡天下之颜,当知重之,矧居永新者乎?若君者,可谓知所重而不忘世守矣,非汩汩于山泉间隐者也。清秋月夕,鲁公有灵,其亦来降斯堂而试听捣声乎?宜为之记。君之有齿有德,为乡大宾,他善若雨霖也,进士王仲信、李用献方日与大夫言之,予可略也不书。”
环景楼 在县南桂冈下。《通志》。
刘定之《环景楼》诗并序云:“吾邑诸吴,桂冈为旧。莘乐,元名进士。其子夔府教授块翁;其女之子胡文穆公广,今学士与俭,亦其远宗也。光亨构楼桂冈之下,名以环景,予寄诗题其上。”“桂冈峙东户,秀与义山属。其南见鹅岭,七级崚嶒玉。万年峰几重,迢递互起复。朔吹振北林,夕阳挂乔木,吴宗居几世?乐哉事耕读。登楼环万畴,近远散樵牧。好景足娱人,无心縻世俗。永怀先耆哲,圭组联芳躅。至今重乡评,词翰燿烨煜。会见碧涧泉,琮琮响相续。乐土莫长恋,课子哦省烛。”
八砖亭 明嘉靖间,庙学既迁,县令马符即礼殿戟门故址建亭以覆血影。嗣学移还故处,即废。参乾隆志、《禾川书》。
浮玉洲 在城东北江心。明万历间,县令余懋衡于漂布滩下流湍急处垒石成洲,颜曰“浮玉”,又架阁其后曰“文星”,前题“小瀛洲。”为禾川八景之一。参乾隆志、《禾川书》。
明安福邹德溥《饮浮玉洲》诗云:“中江立石盘,骋望暮凭栏。霄擢金人耸,足浮玉柱寒。波光千树杪,岫色五云端。把酒豪无极,临风欲振翰。”国朝邑人江右台《二水抱流》诗云:“谁将东郭龙潭水,剪作双江抱玉浮?异派同支流不尽,几人会得活源头?”陈方旭《浮玉洲晚眺》诗云:“乘兴临高阁,秋容一望收。赤霞扶景丽,红叶缀林幽,烟散水疑落,云移山欲流。相看饶野趣,何必话沧洲?”邑谕谢家凤诗云:“禾阳山下水,滔滔去靡极,何年地维裂?撑起一拳石。岩岩峙中川,昼夜汩潮夕。上有昆耶城,镇此蛟鼍窟。初日蜃气交,珠宫绚金碧。树影横轩窗,鸟声傍几席。乘春偶一过,浮生即半日。天风细细吹,云静四山出。”邑人刘景清诗云:“银沙碧草净秋波,四面楼台上下坡。清磬一声群籁寂,芦花深处月明多。”李锡诗云:“日暖芳洲春草生,东风随意趁闲行。狎鸥共戏江沙浅,时鸟争啼岸柳晴。步屟却缘曲水引,楼台正与好山迎。练衣挂石便成梦,落日城头暮鼓鸣。”
春风亭 在永新县治内。《明一统志》。
智仁亭 在旧学前。万历志。
有此楼 在县治右。据乾隆志县“署图”增。
茔 墓
唐
马王墓 在县北四十里钟溪,不详所自出。世传五代时,马殷祖葬焉。然殷之先非出于邑也,岂以殷起于湖南,地相近而传之误邪?姑存其名以俟考。万历志。
丞相姚崇母墓 在县学东三十五步许。万历志。
丞相牛僧孺母墓 葬于县之西南才德乡大学里。《江南野史》。墓在县西三十里芰田,峰峦拱揖,宛如侍卫,曲涧流汲,萦迴数折而出。详宣德旧志。万历志。
按,《禾川书》云,《唐书·姚崇传》:为凤阁侍郎,以母老乞解职侍养。又,杜牧撰《牛僧孺墓志》:除河南尉,拜监察御史,丁母夫人忧。据此,则二公既宦后,其母尚无恙,谓死于未第之前似当有讹。然予考二公父祖,皆名登仕版,媵妾之置,理固有之。则前之旅葬吾邑,与后之终养丁忧,或者有嫡庶之分亦未可知。
大理评事龙况墓 在义山盐堆岭。万历志。
鄱阳侯尹濯墓 在县治西二百步。《太平环宇》记。隆庆间,裔孙尚书台为立祠。康熙志。
南唐
大理卿萧俨墓 在禾山下。万历志。
颜诩墓 在双乳峰之麓。万历志、《山川志》小注。
颜诩妻孔氏墓 在县北八都温塘。康熙志。
按,万历志“宅墓”内载:诩墓在县北四十里八都温塘。而《山川志》双乳峰小注:颜诩墓在其麓。前后矛盾,不知温塘系诩妻孔氏墓。康熙志既知改正,而诩墓不载。兹仍从万历志、《山川志》注订正。
宋
知州张钢墓 在县北二十里中村。周益公必大撰墓表;章颖撰神道碑;子潞、渊创庵墓,前名曰“净觉”。万历志。
丞相刘楚公沆墓 在县北十里。仁宗御篆“思贤”之碑,碑阴有丞相像;吕惠卿撰神道碑。万历志、《一统志》。
元
水窗先生刘友益墓 在禾山乡五都大丰塘刘郎山。据《揭曼卿集》录。
提举龙云从墓
按,云从墓旧志未载。《吉安李志》载,未详何地。《卢志》注:在县北后岭。不知何据,俟考。
提举李祁墓 在永新雷公峡,去茶陵三十里。弘治己酉,族孙东阳托吉安郡守顾天绿修理,自为文表之。采《怀麓堂集》补。
茶陵李文正东阳《雷公峡》诗云:“我家有遗谱,云自洮州发。茶陵世繁衍,树德务耕垡。自宋三百年,历元未衰歇。公生实天挺,少小负奇骨。策试发甲科,词林力不竭。一官佐提举,踪迹遍吴越。有母还故乡,兴言采薇蕨。兵戈满天地,瞻拜阻宫阙。避乱入永新,孤身任飘突。希蘧表微意,志比蹈溟渤。皇明始革命,丘壑成林樾。大节幸不亏,遗文为余阙。尤多金石篇,碑板劳剞劂。卓尔称巨儒,巍然耸高阀。秋风动雷峡,孤冢高峍兀。不才愧苗裔,今旦得参谒。仓皇问故地,散乱访遗魄。有笔赞幽光,兹言敢终讷。”
明
给事李钧墓 在五都。《吉安卢志》。
石潭先生刘髦墓 在石潭上。《吉安李志》。
阁学刘定之墓 在县北五里。吏部尚书彭时撰神道碑,兵部尚书商辂撰墓表。成化间敕葬。万历志、《一统志》。
右都御史刘敷墓 在义山上天岭下。礼部尚书张升撰神道碑,吏部左侍郎杨守祉撰铭。弘治间敕葬。万历志。
佥都御史左鼎墓 在一都。天顺二年敕祭葬。翰林院学士黄谏撰墓志铭,知制诰吕原撰碑铭。采墓志铭补。
节妇刘夫人墓 在永新。御史江玉琳之母,有飞影碑奇迹。《江西安志》。
参政马铉墓 在十都马仆射山之麓。弘治间敕祭葬。采蒋文定《忠节传》补。
尚书尹台墓 在城北凤凰山。吏部尚书曾同亨撰神道碑,礼部尚书董份撰墓志铭。万历九年敕葬。康熙志。
盐运司刘梦诗墓 在本都围中搏凤形。康熙志。
刑部尚书王概墓 在画角滩。《省志》、《一统志》。
副使刘光震墓 在趋陂。礼部侍郎李明浚撰志铭。采《李大虚集》补。
风 俗
元旦 礼拜天地祖先,次及尊长行辈,遂拜墓,谒亲邻。万历志。
立春 先期迎春于城东。合属官,俱盛服,彩亭,鼓吹,杂剧,载土牛,起春,簪花,列宴。民间祭先祖。万历志。
上元 剪纸为灯悬门外,或持之绕遍村,落日则以酒脯祀先墓,标纸钱于墓首而去。万历志。
清明 蒸馃杀生祭墓,插柳踏青为戏。万历志。
端午 食角黍,荐蒲酒,悬艾于门,采药,以雄黄酒遍洒堂室曰辟毒。亲戚交馈遗。万历志。
六月六日 曝衣。万历志。
中元 祀先,焚楮衣,设冥食。先是六月晦日迎先祖,设位于家,至是夜设馃酒送之。万历志。
中秋 玩月,置酒宴宾朋。万历志。
九日 登高,插茱萸,酾菊酒。万历志。
十月朔 作粉餈,割鸡、鹜祭墓。新丧者,子侄妻媳着衰绖,鸡鸣率亲戚上冢,杀豕拜奠,名曰挂新地。乾隆志。
冬至 巨室合祭始祖于族祠。万历志。
腊月二十四日 扫舍,祀灶,谓之小年。万历志。
除夕 换荼垒桃茢,修岁事,馈亲戚,守岁,迎旦。万历志。
婚礼 尚姓氏门阀。士大夫聘,简素奁,不以厚;庶民论财,聘用金银代币,奁必责厚。亲迎礼,旧无行者,第彩舆迎新妇,男女家密亲相送迎,中道会饮而别。万历志。
丧礼 士大夫家遵用朱子纂礼,停柩中堂,朝夕哭奠,至四十九日丧闭,子孙卧殡次。然溺信风水,重茔窆,葬日不循古法。其志墓祠土等仪,士人家率尚行之。万历志。
祭礼 凡故家有五世祠,四时祀高、曾、祖、考。合族有大祠,冬至祀始祖。始祖而下,高祖而上,间为先祖,祀用立春日,不知有袷僭也。其祖、父生诞、死忌之祭,则无贵贱通行焉。万历志。
其君子好义而尚文,其小人力耕而喜斗,而其俗信巫鬼,悲歌激烈,呜呜鸣鼓角,鸡卜以祈年,有屈宋之遗风焉。李远《送贺著作凭出宰永新序》。
君子尚礼而庸庶敦庞,故风俗澄清而道教隆洽。万历志。
俗故尚守节,士标峻履,风教洋洋,流贞声而炳伟烈者踵相接焉,则江以西尤独胜也。龚锡爵《县志·序》。
永新土瘠赋重,其民志朴而思烦。朴固易与为治,而烦亦易与为乱。《水田居文集》。
序塾相望,弦诵相闻,儒术艺文,甲于江右。倪匡世《宁远堂诗选序》。
士尚气节,民力耕织,可激以义。万历志。
永邑人无巨贾富商,市乏四达五都,而一二世家乔木,自明季残破后降在式微者多矣。以故一切冠昏丧祭宾客往来之礼,皆以俭朴从事。民间除耕种外,不能名一钱之入。当岁丰,则贱粜半价不足以充输将;遇凶年,则利息倍称亦难以偿逋债。丰、凶既已若此,为民者何所望焉。李绍祖《颜园笔略》。
永俗俭陋。妇女多椎髻荆钗,不事容饰。即寻常之口脂、面药、螺黛、芗膏,闺阁中不能举其名,市肆上亦复无其物,如此类者颇多。人以为俗之可鄙者在此,而不知俗之可嘉者正在此。何也?盖男女居室,风化之源,与其侈而靡,无宁俭而陋。况世俗好姱,人情悦色,去人伦,无君子,皆自冶容者以为之诲也。故永邑之俭陋,犹有唐魏之遗风焉。同上。
永俗信巫而不信医,故攻岐黄之术者甚少。每有病,则延巫觋于家以事祈祷。一或不愈,则巫必言此人生前过恶,获罪祇灵,遂听其辗转于床褥而不之救。此风最为陋劣,其煽惑编民无论矣,乃有子衿之族,学道之家,而亦为彼所眩溺者,何哉?其必如西门豹之一举而沉诸河,始为快耳。同上。
吾永自明,原额丁册共二万六千三百七十名。今现在之丁,只一万九千三百七十三名,又优免丁四百二十五名,缺额丁六千五百七十二名。国家休养生息数十年而不能复其旧者,何哉?此向莫非鳏居者多,而室家之完娶者少耶?予故于婚姻讼狱之事,不惜多方开谕。而溺女恶习,屡行出示严禁云。同上。
故家世胄,族有谱,家有祠,岁有祭祀,必以礼。长幼之节,疏不间亲,贵不下贱,苍头、臧获长子孙,数十世名义相续属不绝。家范肃于刑律,乡评严于斧钺。《府志》。
夫流俗与化移易,去鄙野之世既远,人率以文物相尚。禾民纤俭习劳,食粗粝,有终身不御旨羞纨帛者。然则愍曹桧之衰,宁不有取于思深之唐乎?惟尚气轻生,角门阀大小为仇,信师巫,溺堪舆家言。此则据穴夺棺,彼则椎埋寻报,触死法亦不顾,此诚古今所共叹为莫可如何者。昔宋人美士大夫秀而文,病细民险而健,永新其殆近之。乾隆志。
物 产
谷 有占、糯二种。占如早稻、晚稻、旱稻、大暑早、五月早、须占、红米占之类,其名甚夥;糯谷名类之多亦然,如早糯、晚糯、黑节糯、白壳糯之类。皆水耕,早晚成熟不一时。参万历志。
麦 有大小二种。大麦名牟,舂糅以食,可济谷乏;小麦名来,成面。然皆非土产之蕃者。万历志。
荞麦 叶青,花白,茎赤,子黑,根黄:备五方之色。万历志。
豆 有黄豆、红豆、黑豆、俗名乌豆。白豆、即饭豆。四色并绿豆、豌豆、蚕豆诸类。万历志。
麻 有黄、黑、白三种,皆可油。白者粥以成饼饵,余种与他土同。万历志。
芋 即蹲鸱,有水、旱二种。户耕比谷,民食,甚资之。万历志。
果 有桃、李、柑、橙、橘、柚、香椽、梅、柿、椑、枣,栗有大栗、毛栗、橡栗等名,樱桃、银杏、石榴、杨梅、枇杷、梧桐、消梨、林檎、木瓜、西瓜、红菱、紫芡、落花生之属。万历志。
蔬 有姜、芥、茄、苋、有赤苋、白苋、马齿苋。芹菘、即白菜。韭薤、葱、蒜、芫荽、茼蒿、寒菜、即丰菜。莴荬、茭白、蕹菜、赤根菜、苦菜、芦菔、俗称萝卜。油菜、黄瓜、梢瓜、甜瓜、白瓜、即冬瓜。瓠瓜、匏瓜、丝瓜、苦瓜、南瓜、西瓜、百合、石耳、笋、蕨、薯、蓣之属,惟玉版笋、水晶葱,因宋周益国之对而名益著。万历志。
药 有香附、谷精、山楂、五加、车前、夏枯、益母、楮实、紫苏、薄荷、香薷、茱萸、苍耳、瓜蒌、茵陈、葛根、荆芥、良姜、扁豆、木通、乌药、五倍、萆麻、石膏、寒水石之属。万历志。
花 俱常品,桂、菊、梅、山茶、兰芷、扁竹、萱草、芙蓉、蔷薇、荼蘼、棠棣、金凤、玉簪、葡蔔、木槿、千叶、石榴之类。其他异种,虽植之不蕃。万历志。
草 有凤尾、虎耳、狶莶、石蒲、长青。余种不悉载。万历志。
木 有松、柏、樟、楠、槐、柳、枫、桐、檀、椿、何、柞、女贞、栟榈、即棕。白杨、乌桕、苦楝、茶子、皂荚,近山之阴植杉最茂,土人利之。万历志。
竹 有圭竹、黄竹、紫竹、猫竹、淡竹、实竹、苦竹之类。又有小竹名观音、凤尾,人多植之园庭。万历志。
禽兽 类同他方,而溪多翡翠、雄翡、雌翠。、鸳鸯、鸂鶒、凫、野鸭。鹥、即鸥。鹭鸶、鹚鹋、驾鹅、鸬鹚、淘河之类。山有锦鸡、画眉、白鹇、文雉、竹鸡、练鹊、鹧鸪、啄木、鸬鸠、鹰、鹞、鸢鸱;虎、豹、鹿、獐、兔、麂、獾、豺、狸、野豕、豪猪、竹鼠之属。万历志。
鱼 饶诸溪,其名莫可殚纪,惟抱石鱼最著。而池沼所蓄多鲩、即草鱼。鲭、即青鱼。鲢、鲤、鳊、鲫、鲶、鳗、鳅、鳝、金鱼之属;其介类之出于池泽者,则有螺、蚌、龟、鳖、鲮鲤甲、即穿山甲。山蛤之类。万历志。
虫 卵生则有蜂、蝇、蚁、蛇、蜡虫、螳螂、蝇虎、蛱蝶、蜻蜓、蜘蛛、蟢子之类;化生则有蝉、萤、蚊、蛾、蟋蟀、莎鸡、蜣螂、土鳖、灶鸡之类;湿生则有田蛙、蛤蟆、土蚓、蜈蚣、蜗牛之类。新增。
土贡附
茶芽 二斤十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