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坊、巷、井附坛庙禜祭附、雩祭附、鞭春附、乡社附

周礼》一书,载城隅、坛墠、宫室、野涂、沟洫之制甚详,建置诚王政要务哉。永新城肇建于唐,而廨署、坛庙、陂梁,先后具举,至国朝规制益宏,治民事神之典备矣。若夫梵宫、道院类,供咏怀于词客,故古今地志例记伽蓝,正不以无关政典阙之也。作“建置志”。

城 池

永新故城 在县西二十五里。《名胜志》。

唐显庆三年,参军马重炽请,仍立永新县,隶吉州,徙治于邑禾山东南六十里,即今理也。《太平寰宇记》。始筑土城,周三千,雉高一丈九尺,厚半之,濠深七尺。立四门:东义山,南禾川,西望岳,北朝天。万历志。

宋嘉熙元年,县令梅玘始甃以砖石,周迴九百九十丈,厚丈有奇,崇倍之。东南瞰大溪;西北凿濠,深丈有五尺,长四百八十丈有奇。万历志。先是城久圮,邑人龙升之特建修城之议,协修者郡别驾戴栩。《禾川书》。

元至正十二年,伪相周安据之,尝一修治。万历志。

明洪武二年,正千户俞茂、副千户方梅山重加缮葺。万历志。成化七年,副千户王杲增置城堞,楼橹加壮。万历志。万历三年,知县龚锡爵申请缮筑,完固倍昔。万历志。二十四年,知县余懋衡移置义山门。《禾川书》。万历二十七年,复缮筑,周围一如旧制。《方舆纪要》。四十七年,知县沈维堡复义山门于故地。《禾川书》。天启六年,县令卢暹修东南门楼,易义山门为望日、禾川门为映奎。《禾川书》。崇祯二年,知县王世楠修西北门楼。《禾川书》。十一年,知县闵及申备楚寇,增高堞橹,又设四城外门,建城铺十余间以宿烟兵。复请开濠,阔四丈,深一丈二尺,长六百七十丈,起南门绕西北至东门。是时故濠淤堵,自及申浚之,堤高沟深,南北各设一闸,作石陂障濠水。非独设险,田亦资灌溉焉。《禾川书》。

国朝顺治十年,知县王登录缮城堡。《禾川书》。康熙初,知县陈荩葺谯楼。吴逆至,城郭瓦砾。《禾川书》。二十五年,知县赵作霖重修。《禾川书》。雍正四年,知县李绍祖改复南门。乾隆志。十一年,知县朱怀拭改作东门。乾隆志。乾隆九年三月,大水坏南城。知县王瀚修复,计周围九里三十步,垛口四百有三。乾隆志。十五年,知县沈大绶改作北门。《禾川书》。四十五年,知县方椿晖改作南门。道光志稿。道光元年,知县杨齐元改南门,稍下。道光志稿。咸丰二年,知县吴攸之申请缮修,视旧制增高二尺许,砖石完固,称金汤焉。新增。同治八年,知县谌瑞云仍改南门,复旧处。新增。

天官少宰 在县前,尹台立。万历志。

内台总宪 在长街,刘敷立。万历志。

会元及第 在县东,刘定之立。万历志。

青宫洗马 在新司右,尹襄立。万历志。

父子进士 在县东,李珪、李俨立。万历志。

会魁榜眼 在县东街,刘升立。万历志。

解元 在县南街,尹襄立。万历志。

绣衣 在县南街,贺宽立。万历志。

进士 在县南街,贺缙立。万历志。

世进士 在县北街,左辅等立。万历志。

三元启兆 在学宫右。万历志。

四相传芳 在学宫左。万历志。

进士 在县南塔前,贺镂立,今圮。康熙志。

会魁翰林 在县北街,甘雨立,今圮。乾隆志。

双桂巷 在义井边,今遗址存。万历志。

樨木巷 在千户所后,今遗址存。万历志。

摇铃巷 在县街后。乾隆志。

顾家巷 在县屏墙右。乾隆志。

井附

石公井 在县南大街。万历志。

义井 在县西大街。万历志。

平近井 在东五十步。万历志。

都庙近井 在县西北六十步。万历志。

上桥井 在县西南四十步,近武济桥。万历志。

一井 在县西街。万历志。

大井 在县北街。万历志。

三井 在县南街。万历志。

土井 在县南长街。万历志。

铜鼓井 在县北街文昌宫前。新增。

秀水井 在秀水书院左。新增。

坛 庙

社稷坛 在县治西三里。坛高三丈,广方二丈五尺,坛基前九丈五尺,东西南各五尺,缭以周垣。万历志。

雍正十年颁定坛制:东西二丈五尺,南北三丈五尺,高二尺一寸,四出陛各三级,缭以周垣;上立石主二,高二尺五寸,方一尺,不镌神号,埋于坛南正中,去坛二尺五寸,上露锐顶稍许;别以二木为牌,高二尺五寸,广四寸五分,厚九分,一书“县社之神”,一书“县稷之神”。岁以春秋二仲月上戊日致祭,先期执事官员各致斋三日。

祝文:“维神奠安九土,粒食万邦,分五色以表封圻,育三农而蕃稼穑,恭承守土,肃展明禋。时届仲春(秋),敬修祀典。庶丸丸松柏,巩磐石于无疆;翼翼黍苗,佐神食于不匮。”

风云雷雨山川坛 在县治东南一里。坛高三尺,广方二丈五尺,坛基前九丈五尺,东西南各五丈,缭以周垣。万历志。

雍正十年,奉文:风、云、雷、雨、山、川、城隍之神共一坛,其坛制与社稷同。仍埋三石主于坛北,别以三木为牌,其制亦与社稷同。一书“风云雷雨之神”,一书“境内山川之神”,一书“本县城隍之神”。岁以春秋二仲月上巳日致祭,斋戒与祭社稷同。

祝文:“维神赞勷天泽,福佑苍黎。佐元化以流形,生成永赖;秉气机而鼓荡,温肃攸宜。磅礴高深,长保安贞之吉;凭依巩固,实资捍御之功。幸民俗之殷盈,仰神明之庇护。共修岁祀,正值良辰,敬洁豆笾,祗陈牲帛。”

禜祭附

岁有水灾,乃设禜祭。祭日不用牲币,仍禁屠宰。祭品如祭社稷山川。皆北向两行,三献爵礼。傍置大鼓数架,祭毕伐鼓,凡三百三十三下为一通,击数通而散。祝词曰:“阴阳违序,零雨浃旬。疆理既没,禾稼就沉。忧心孔疚,神胡不闻?我鼓如雷,我众如林。神其踔厉,驱此层阴。应时开霁,朗耀日星。颖栗是卜,篝车是征,报尔丰祀,有飶其馨。”晴即报谢,祭亦如之。

先农坛 在县北门外八十步。乾隆志。

雍正五年颁定坛制:高二尺一寸,宽二尺五寸,东西各二丈五尺,南北称是,四出陛各三级,坛下南北各二丈五尺,东西各四丈五尺;神宇三间,木主高二尺四寸,广六寸,厚杀之,上书“先农之神”;配房二间,瘗池一口,头门一重,绕以周垣。岁以仲春月亥日致祭,行耕籍礼。先期,主祭官员俱致斋二日。祝文:“维神肇兴稼穑,粒我烝民。颂思文之德,克配彼天;念率育之功,陈常时夏。兹当东作,咸服先畴。洪维九五之尊,岁举三推之典,恭膺守土,敢忘劳民。谨奉彝章,聿修祀事。惟愿五风十雨,嘉祥恒沐于神庥;九穗双岐,上瑞频书于大有。”

乐章

【永丰之章】迎神。勾芒秉令,土牛是驱。惟神歆止,苍龙驾车。念彼田畴,民命所需。生成有德,尚式临诸。

【时丰之章】初献。先农神哉,耒耜教民。田祖灵哉,稼穑是亲。功德深厚,天地同仁。肃将币帛,肇举明禋。厥初生民,万汇莫辨。神锡之庥,嘉种乃诞。执兹醴齐,丰功益见。玉瓒椒醑,肃雍举奠。

【咸丰之章】亚献。上原下湿,百谷盈止。粒我烝民,秀良兴起。乐舞具备,吹豳称兕。再跻以献,肴馨酒旨。

【大丰之章】终献。糜芑秬秠,维神所贻。以神飨神,曰予将之。秉耒三推,东作允宜。五风十雨,率土何私?

【屡丰之章】彻馔。于皇农事,自古为烈。莫敢不承,今兹忻悦。笾豆既丰,簠簋云洁。绥神井疆,执事告彻。

【报丰之章】辞神。麻麦芃芃,粳稻连阡。纵横万里,皆神所瞻。人歌鼓腹,史载有年。岁有常典,茀禄绵延。

【庆丰之章】望瘗。玉版苍币,来鉴来歆。敬之重之,藏于厚深。典礼由合,予行自今。乐乐利利,国以永宁。

祭田 雍正五年,知县蔡学灏捐置田六丘,坐西六十二都头陂上三板桥。乾隆五年,知县黎芝捐置田一丘,坐六十二都长塘弦上。乾隆志。

雩祭附

乾隆七年,定岁四月上辛日举行常雩之礼。不另立雩坛,即于先农坛行礼,并合祀社稷山川诸神。凡祭,用羊一、豕一、帛一、爵三、登一、铏一、笾四、豆四、簠二、簋二。祝词曰:“时维首夏,苍龙御辰。是耕是耨,民事方殷。念彼百谷,地生天成。聿修禋祀,虔告神明。当夜而雨,当昼而晴。鸣条勿睹,破块不惊。佑我南亩,粒我烝民。神其来格,鉴此精诚。”

鞭春附

岁立春先一日,祀勾芒之神于东郊。祝词曰:“维神职司五谷,恩育三农。今届首春,合修祀事。丹青设像,虽属风俗之常;耕获待时,必资长养之力。曰旸而旸,曰雨而雨,神庥广庇,年谷顺成。谨备香仪,神其鉴只。”祀毕迎归,安于仪门外。至交春时候,县官具朝服,率僚属亲执彩杖,行鞭春礼如制。

邑厉坛 在县北二里。坛高二尺五寸,广方二丈五尺,坛基前九丈五尺,左右后各三丈七尺五寸。万历志。明洪武初,大祖以兵戈之余多有死无归者,立坛于北郊祀之。坛上设城隍主,坛下左右设无祀鬼神。岁以三月清明、七月望日、十月朔日致祭。用羊三、豖三、饭米三石。国朝雍正三年,添设饭米共九石,行三献礼。

乡厉坛 凡六十四处,列置各乡。万历志。

里社坛 近各乡社议行春秋祈报之祀,立土谷坛于社中。万历志。

文昌宫 在县北街。乾隆四十五年阖邑捐建。新增。嘉庆七年,诏天下府州县建文昌宫,祀梓潼帝君。宫后建祠,祀文昌。先代,咸丰七年,奉文升入中祀,岁以二月十三、八月初二及诞日致祭。先期,主祭官员各致斋二日,祀仪与文庙同。

祝文:“维神道阐苞符,性敦孝友。并行并育,德侔天地以同流;乃圣乃神,教炳日星而大显。仰鉴观之有赫,示明德之惟馨。兹当仲春(秋),用昭时享。惟祈歆格,克鉴精虔。”

诞辰文:“维神功参槖龠,撰合乾坤。溯诞降之灵辰,三台纪瑞;度中和之令节,九宇承晖。若日月之有光明,阐大文于孝友;如天地无不覆载,感至治于馨香。爰举上仪,敬陈芳荐,精禋罔斁,神鉴式临。”

后殿文:“维文昌帝君,道备中和,神超亭毒。禀诒谋而允绍,钦毓圣之有基。云汉昭回,际岳降嵩生之会;馨香感格,兴水源木本之思。式肇明禋,用光彝典,尚祈神鉴,享此清芬。”

乐章

【丕平之章】迎神。秉气兮灵躔,翊文运兮赫中天。蜺旌兮戾止,雕俎豆兮告虔迓,神庥兮于万斯年。

【俶平之章】初献。神之来兮笾簋式陈,神之格兮几筵式规。极暗彰兮灵贶致,蠲洁兮明禋。升香兮伊始,居歆兮佑我人民。

【焕平之章】亚献。再酌兮瑶觞,灿烂兮庭燎之光。申虔祷兮神座,俨陟降兮帝旁。粢醴洁兮斋邀,将绥景运兮灵长。

【煜平之章】终献。礼成三献兮乐奏三终,覃敷元化兮繄神功。馨香达兮肸蚃通,歆明德兮昭察寅衷。

【懿平之章】彻馔。备物兮惟时,告彻兮终礼仪。神悦怿兮鉴在兹,垂鸿佑兮累洽重熙。

【蔚平之章】一送神,一望燎。云并驾兮风旗招,神之归兮天路遥。瞻翠葆兮企丹霄,愿廻灵眷兮福我朝。其一。氤氲降兮元气和,神光烛兮梓潼之阿,化成耆定兮橐弓戢戈,文泊光兮受福则那。其一。

关帝庙 一在城东街,一在城西武济桥。乾隆志。咸丰乙卯俱毁于寇。东街庙,县令周祖庇、韩懿章先后修葺;城西庙,同治壬申,都司赖永福倡合营重建。新增。

顺治九年,敕封忠义神武关圣大帝。雍正三年,追封三代公爵:曾祖光昭公、祖裕昌公、父成忠公。乾隆三十三年,易谥神勇,加封忠义神武灵佑关圣大帝。嘉庆十九年,复加尊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关圣大帝。咸丰四年,奉文升入中祀,岁以春秋二仲月及诞日致祭。先期,主祭官员各致斋二日,祀仪与文庙同。

祝文:“维帝浩气凌霄,丹心贯日。扶正统而彰信义,威震九州;完大节以笃忠贞,名高三国。神明如在,遍祠宇于寰区;灵应丕昭,荐馨香于历代。屡征异迹,显佑群生。恭值嘉辰,遵行祀典,筵陈笾豆,几奠牲醪。”

后殿文:“维公世泽贻庥,灵源积庆。德能昌后,笃生神武之英;善则归亲,宜享尊崇之报。列上公之封爵,锡命优隆;合三世以肇禋,典章明备。恭逢诹吉,祗事荐馨。”

乐章

【格平之章】迎神。懿铄兮焜煌,神威灵兮赫八方。伟烈昭兮累禩祀,事明兮永光。达精诚兮黍稷馨香,俨如在兮洋洋。

【翊平之章】初献。英风飒兮神格思,纷绮益兮龙旗。掬桂醑兮盈巵,香始升兮明粢。惟降鉴兮在兹,流景祚兮翊昌时。

【恢平之章】亚献。觞再酌兮告虔,舞干戚兮合宫悬。歆苾芬兮洁蠲扇,巍显翼兮神功宣。

【靖平之章】终献。郁鬯兮三申,罗笾簋兮毕陈。仪卒度兮肃明禋,神降福兮宜民宜人。

【彝平之章】彻馔。物惟备兮咸有,明德惟馨兮神其受。告彻兮礼终罔咎,佑我家邦兮孔厚。

【康平之章】一送神,一望燎。幢葆葳蕤兮神聿归,驭凤轸兮骖虬。降氤氲兮余馚馡,愿回灵盻兮德洽明威。其一。熏蒿烈兮燎有辉,神光遥烛兮祥云霏。祭受福兮茂典无违,庶扬骏烈兮永奠疆畿。其一。

城隍庙 在县西,后倚唐鄱阳侯墓。明洪武元年,知州田盛建。万历志。咸丰乙卯,寇毁,邑人醵资重建。

龙王庙 在城东隅。康熙志。咸丰五年毁于寇,邑人醵资重建。新增。岁奉部文,行日致祭龙神,凡祭用豕一、羊一、帛一、爵三。祝词曰:“维神德洋寰环海,泽润苍生,允襄水土之平,经流顺轨广济,泉源之用,膏雨及时。绩奏安澜,占大川之利涉;功资育物,欣庶类之蕃昌。仰藉神庥,宜隆报享。谨遵祀典,式协良辰,敬布几筵,肃陈牲币。”

万寺宫 在县南。咸丰五年毁于寇,同治囗年邑人醵资重建。新增。

县土地祠 在县治仪门外左。万历志。

旗纛庙 在千户所西北隅。洪武元年千户俞茂、方梅山建。万历志。

马王庙 在演武场左。乾隆志。

灵泽庙 在县南三十里龙陂。相传,神李唐属籍,兄弟三人以义烈闻,死著灵显。《明一统志》作兄弟三人生长兹土,以义烈斗,死著灵显。宋嘉定间,峒寇犯邑,近庙,闻铁马声,大惧而退。事闻,赐今额。万历志。

昭应庙 在县北二里,一名临池章王庙。南唐保大间,尝显灵于城濠,上赐今额。《明一统志》。

香城庙 在县西南三里,祀故九江守召信臣。世传信臣有功境内,先尝守零陵,过香城,留有遗迹。万历志。庐陵旧隶九江,故立庙祀之。《明一统志》。

鄂王庙 在城西街。祀岳忠武王。康熙志。

张王庙 在县东北二里。洪武间,学士刘三吾剿寇得神助,上其事,立庙祀之。下有张王滩。万历志。

马颊庙 在县东四十里,祀通邑水神。隆庆间,县丞应本泉捐俸修葺万历志。

明邑人尹台记云:“马颊庙不知建自何时。其地据邑东峡口,两岸青山相对,石壁侧立,深林蔽虚,怪石棋置,若万马之怒斗,飞流突出其中,与石相激如雷鸣。舟上下过者往往欹侧,百折而下,舟人战掉失色,安危须臾间耳。以此,行者赛神,至与黄牛庙比盛。而通邑岁漕数万斛,其幸达二京者,皆神之赐也,庙以故称灵显云。邑少尹永康应君本泉,叹兹庙弗治,撤新之,不数月工成,请余记。余惟治民、事神,吏政之大者。应君深知所以治民矣,岂事神与之异道乎哉?在法,山林川泽能兴云雨致怪物,皆曰神,其有功利及民,固祀事所不遗焉者。兹庙非其族也邪?而使祷祈无所于托,飨献逸而弗展,甚非所以称民之悦报也。应君兹举,可不谓识吏政先要乎?余故记其卒始以示于后。隆庆辛未春月。”

明邑人左鼎诗云:“东出禾川第一关,江流如束拥群山。个中来往凭谁语?只在灵祠马颊间。”

石公庙 在城南街。康熙志。乙卯寇毁。同治六年,邑汪、吕、谭三姓重建。

清源庙 在城长街。康熙志。

灵佑庙 在城南塔下。康熙志。

潘侯庙 在城西街。康熙志。

竺侯庙 在城西街。康熙志。

鄱阳侯祠 在县西北二百步唐鄱阳侯墓南。后改为城隍庙,其孙尚书台倡族人重建于侯墓北。万历志。今圮。

四相祠 旧在县治东,祀唐姚崇、牛僧孺,宋刘沆,明刘定之。嘉靖间改为小学,万历三年知县龚锡爵复建于东门内,自为记。万历志。今圮。

龚锡爵记云:“今上二年甲戌冬,锡爵来莅永新。比视事已,召掌故,诹境内凡诸废祠不在祀典者,听之;其有乡之先代往哲,杰然著功业名世,为今所诵思,废不祀者,愿举以告。未几,有谒予,来请‘吾邑旧称相乡,乃若其人,于唐则姚文献公崇、牛奇章公僧孺,迨宋及国朝则先后二刘文安公曰沆、曰定之。四公之出异代,而其勋烈皆炳焉著。当年流风余韵,迄今犹有述者,此其人百世可诵思也。邑故有特祠,嘉靖中废,今邑社学即其址’云。吁嗟!有是哉?夫礼不祀非族,若乡先生没,可祭于社者,宁逾四公煌煌乎?为俎豆烈矣,有其举之,则恶敢废也?复询之校士,则谓二文安,故邑著籍,业已从乡贤祀泽宫;彼姚、牛二公,直寓是耳,尚安事祠?已复访之邑献,证以志牒,始详二公皆少时从母携家留寓邑中,今诸读书遗迹,往往而在。姚之学成,以孝敬挽郎应,下笔成章举,历位宰相;而奇章所筑舍,实依姚故址,因景企以大成其学,遂擢第,登制科,亦官宰辅。二公先后由兹邑起家,已灼然足信据。而暨观宋文安公家传,载所居北山下,相传故有奇章读书堂,公父即其址筑台,号曰‘聪明’,而母尝梦衣冠丈夫称牛相公者来,因遂生公。即其事甚奇诡,然亦以知三君子皆起徒步,升台鼎。其居址相袭神感符会如此,岂伟人间出地之灵固有待然与?而‘四百年中三出相’之咏,则又其左券矣。今去二公时已余七八百年,而乡之人犹指其故所遗之迹,曰某居某地二公之所止而栖也,某丘某壑二公之所息而游也。至二墓之遗,即旧碑靡存,居人犹能指其故坯,曰此姚母冢、牛母冢。则兹土岂直二公发迹之乡,实先墓在焉。二公之神其必眷恋于兹也,审矣。惟礼由义起,祀以专祠,合二文安公并传于有永,则礼之宜,何论寄寓?在昔《周书》始祀于新邑,咸秩无文。苟非非族,无文亦祀,而顾废之,彼直视为祝史矫诬,恶知礼意?且也考之四公列传,其遭时行道即不尽同,然开元贤相,姚、宋并称,文献伟矣;奇章声猷横绝一时,克全进退,岂不斌斌特盛?二文安:一则同心文、富,建定策勋;一则定议陈谟,动关至计。要以功见言,信其不朽者,皆施民定国之族也。藉令四公而在,国有典刑,谁不师而式之?今祠之废久矣。彼废之,吾举之,可乎?于是荐绅、诸生、三老、豪杰咸相谓曰宜。遂度隙地于治城东门内,构祠祀焉。祠成谨述,以告来者。万历戊寅春月。”

明嘉定王用仁《谒四相祠》诗云:“四相祠堂入莽苍,朅来谁为起遗芳?名高翻借山川色,迹在真成邑里光。后代风猷前拟宋,一朝勋伐两称唐。云台麟阁皆尘土,何似穹碑岁月长?”国朝邑人李绍尧诗云:“三朝四相有遗祠,叹息焚香再拜之。荒径苔深人去后,画梁尘落燕归时。”

四贤祠 在崇正书院右。祀唐姚崇,宋刘沆,明刘定之、尹台。通志。今圮。

忠孝义烈祠 在县治东。祀唐忠臣贺泰,宋左誉、彭震龙、张履翁、萧焘夫,元贺仲英、姚正叔;唐孝子张志,元汤德明,明左兴儿;五代义士刘景洪,元刘仑、刘琚。凡十三人。万历六年戊寅春,知县龚锡爵倡建,自为记。万历志。嗣祠废,改为大有仓,咸丰五年寇毁。八年官军复郡城,邑义营勇弁捐犒金,倡复祠宇于故址,同治六年祠成。中龛仍祀贺泰以下十三人,增祀明忠臣马铉、龙之虬、赵云三人;左龛所祀曰昭忠;右龛所祀曰悯忠。邑人龙文彬有记。

龚锡爵记云:“国初广厉风教,首下功令,凡古今忠孝节义,所在立祠,春秋祀焉。典著郡邑,德意蒸厚也。江之西吉郡士之名节尚矣。乃永新一邑,其忠节焯闻者,若唐赠武翼大夫贺公,死洪州之役;宋赠员外郎左公,死景陵之难;若彭、若张、若萧,则皆从文信国起以勤王死,姚与贺以扞贼死。七臣所任不同,其死事一耳。至若前后三刘,皆当乱世,起田间,以救邦邑,蹈义陵险,即幸不死,岂不毅然烈丈夫哉!孝子众矣:张以七龄归父丧;汤以求母获全养;左以刲股疗祖,天子旌之。彼皆匹夫耳,非有居游渐染之素,而率能蹈其所难,其志行顾不卓与?吁嗟!天地正气磅礴何限?而此数君子者,特立独起,为臣则忠,为子则孝,为士则义而烈,其笃天常而树伦纪,大节爝然著也。人往世远,父老子弟每一言及辄为欷歔泣下,则是邦之思深久矣。在礼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诸君子之足应祀,法明甚,祠可无建乎?祠成,父老子弟过之,顾瞻大息,复有为之泣下者,且相谓‘诸君子虽死,固不亡也。何飘忽数百年,今日始得崇祀典与?’余闻之,叹曰:‘即义之感人如此乎!’夫天常自在人心,即世有极乱,运有极否,而生人大纪终不沦斁。则诸君子当日之所不得不为,即邦之人今日之所不得不感者也。感则兴,兴则奋,以是振靡俗而植颓纪,以求无愧于诸君子之所为,心则于斯乎系,岂徒感之而已。於呼!登箕山者想夷风,观法典刑,奚独邦之人也?自今东西过是邑者,必有慨然想见其为人,不然抑亦怅怅失步而退恧已。则是举也,其裨于风教,岂不甚大也哉!万历戊寅。”

龙文彬记云:“庚午冬,孝廉刘君文锦计偕至都,以邑中创建忠孝义烈总祠成,属予一言文诸石。予详谘颠末。刘君曰:‘吾邑自咸丰丁巳,编练勇义字五营,助官军攻复郡城。中丞耆公给勇弁犒金,时锦司左营,议推此建昭忠祠,祀同邑阵亡殉难诸君。众皆曰诺,不足则韩邑侯懿章捐俸资佐之。卜地学署东偏。肇工之日,有故老过而叹曰:是前明忠义祠故址,岂今将复之耶?群色骇然。盖其地前为典史署,又前为积谷仓,未闻所谓忠义祠者。旋参稽省、郡、邑各志,得明龚邑侯锡爵所为《忠孝义烈祠记》,内称祠址与今合,系万历五年建。自唐讫元,祀忠臣七、孝子三、义士三,不知废自何时。沧桑叠变,盖沦没久矣。锦诹诸同志,谋于后寝为室三:中仍祀龚记所书十三人,益以广西参议马公铉、广西巡抚龙公之虬、吉营总管赵公云,皆明臣;其东则祀增生文君守谟、生员尹君特烜、职员陈君诗歌、吉安城守龙君作梅等,祔连岁阵亡诸勇校;西祀拔贡龙君毓霖等,祃同时被难诸人。以同治六年某月始作,落成于七年八月。费缗若干额,仍龚志其朔也。’予瞿然叹曰:‘忠义之感,何其神哉!’自古志士仁人,各致其心之不容己,身后之褒崇,原无毫末轻重也。彼十三人者,乌知代远年湮之后,忽有人感慕欷歔,起而隆报祀之典耶?龚侯之惓惓于此,亦致其心之不容己,乌料祀而旋废,废数百年,又有人因端而兼复之耶?岂陵谷变迁,十三人之毅爽尚栖恋于此弗去耶?顾何以前此仓署互易,不闻有人从旁曰其故迹耶?今文君等距前诸君子远者垂千岁,近亦五百岁,风流云散,渺不相接,又乌料不谋而合,共享明禋于此耶?《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忠孝节义,人心共有之德,天之所命以为则者也。全吾心之德,即好彼之同有是德,吾惟懿德之好,即好彼同此懿德之好。千载而上,千载而下,此心此德,吻合无间,故曰则也。今日之役,以章朝廷奖忠之典,以广贤侯风厉之心,以达勇弁尚义之思,以创始者复古,以崇先者式后:一举而五善备。夫亦各致其心之所不容己,而千万世之则具是矣。昔人谓‘邑城东南,义山矗列环拱,故其人多好勇,尚气节’。今之视昔,良非偶然。未审后之视今,复何如也?同治辛未孟秋。”

文忠烈祠 在五都钱市,距县北二十五里,公族裔克纶建。万历志。

明县令柯暹记云:“宋有天下三百年,海内臣妾无险衅。一旦胡风北来,江南失守,虽有高城深池,坚甲利兵,曾疾风劲草之不若。独丞相信国文公毅然以恢复为心,万折而不回,使伯颜之饵不能钓一舌,世祖之谋不能屈一膝,幽囚白刃不能移一心,是盖有日月之明、风霆之厉者存乎其见焉尔!方瀛国未封,坠石塞敌,使南冠不执,安知吴越不可复,中原不可图?然而不能,皆天也。或又以为公既执后,而元之君臣诱公附之,附而用之不下于宋也,使其隐忍少许,于庭见之时,又安知无可图者?顾其思不出此。呜呼!是岂足以知公者哉?当庭见之时,一身之外皆元有矣。此膝未屈,尚为敌国,一屈之后,臣节靡然,纵有可图,吾心已贰,万一有成犹不能免,无成则为汉李陵之谋矣。此公所以吟啸从容就死者,在此也。暹来知永新,闻固塘文氏六义堂并诗,乃公为其族人正道扁而题也。正道之后曰克纶,徙家钱市者。景公节概,于居第之南作文氏祠堂,揭公遗像以祀之。暹因造其堂,拜公遗像,易文氏祠堂为丞相祠。按文氏谱:自五代时有官帐前指挥使曰春元,由成都家于永新之钱市;至六世彦纯,生二子,长曰卿,次曰小山;卿之后革斋,生丞相,为凤冈派;小山之后正道,为固塘派,族远而义疏。暹曰:不然。文正范公亲疏之论至矣,以公之孤忠,大节在天地间,宜无不祀者。为宋而没,宋所当祀。宋亡无祀之者,虽敌国,表劝忠节亦所当祀,况守公之故土,而爱君之心同然者乎?世无子孙,虽乡人尚义亦当祀,况敦睦之族景先德者乎?公之祠在京都,郡庠者创于元,敌国已祀之也。暹尝在金台,见一僧以戒行自高,尚知慕公风节,往拜于祠。一指挥者见公祠宇倾圮,尚能慨然新之,岂有乡邦不如敌国,吾儒不如武弁,同族不如方外者哉?此克纶所以作祠祀公者,宜也。宣德三年戊申秋月。”

大学李贤记:“三代而下,豪杰之士任世道之责者无几,而所遇有安危之异焉。不幸而遇时之危,必尽其责而不负焉,斯无愧于天下后世者矣。自汉以来,能任世道之责而遭时之危者,未有甚于文信公也。於呼!公于是时,其志愈坚,其节愈固。濒于万死而不死者,非贪生也,痛宋祚之倾,而兴复之志必欲酬之而不回也。推公之心,即诸葛孔明之心,光明俊伟如青天白日。况公之才足以有为,奈何天不祚宋,公竟就死!千载之下,忠臣义士读公之传,未尝不抚卷而流涕也。说者谓公收宋三百年养士之功。若公之心,惟知君臣之义重,初不计其养之何如也。孔子曰:‘志士仁人,有杀身以成仁。’盖志士不以死生为惧,仁人则明死生之理。程子曰:‘古人有捐躯殒命者。若不实见得,恶能如此?’洎公自赞‘孔曰成仁,孟云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由是观之,则公之就死,岂无所见而然哉?盖深有得于圣贤之学者也。公于世道之责,于是乎为不负焉,岂但无愧于天下后世,其有功于名教大矣。公死绝后,族孙曰克纶,家于永新之钱市,读书尚义,尝出粟助官赈乏,朝廷赐敕褒之,旌为义民。乃能景仰前烈,作祠堂于所居之南,揭公遗像以祀之。其子廷珮克承先志,复增新祠堂。适蒙朝廷赐谥忠烈,将改题神主,求文勒石,以示久远,且俾子孙世守而不废。寅友学士刘先生主静,公之乡人也,属予为记以发挥之。予谓文信公,大名光垂宇宙,前辈文章巨公,形容赞美殆无余蕴,而不斐之文,不赘可也。辞之弗获,姑述其概以贻之。天顺三年春月。”

谭节妇祠 在永新县学,《明一统志》。祀宋贞烈谭妇赵氏。弘治中,诏赐“贞烈”祠额,以春秋仲月上旬祭之。万历志。祠在泮宫兴文阁西南池上。嘉靖间,庙学既迁,知县冯符移建庙戟门故址,后有八砖亭。《禾川书》。嗣庙学移还故址,祠乃复今地。新增。

明县令乌斯道记云:“谭妇死节,久未有祠。四明乌斯道莅政永新之二年,为洪武十年丁巳五月十有一日,为择泮宫兴文阁西南,辟大池上建祠设主以补缺典。盖以妇死而圣人是依,今祠而依乎圣人,庶以妥其灵焉。妇姓赵氏,名逸不闻,古庐陵之永新人也。生有淑质,嫁同里谭氏子,年二十有七。元至元十三年丙子,江南内附。越一岁丁丑,宋丞相文天祥志在恢复,有书约女弟之婿彭震龙起兵,以是岁七月十有九日,兵内外合发。震龙亦永新人,盟同邑张履翁、颜思理,先一月起,与降将刘槃并槃之裨将萧明合战永新。而丞相之兵不至,遂败衄。北军突入城,城中大乱,民咸负携遁逃。妇抱所乳子,与舅姑仓卒走县庠圣人殿庭。军遂群至,杀人且犯人妻女不畏忌。军欲犯节妇,妇骂曰:‘吾舅姑死于汝,吾保身以生且不可,况辱身以觊生乎?’固不屈。军怒,因并乳子杀死殿庭中。时有屠者避殿庭楣梁上,下视妇死事为详,遂传闻至今。逾百有余岁,而妇与子之形在殿庭砖上,巨细毕具。后有守土者弗信,以沙石荡磨,或煅以烈火。视之,形影愈见。於呼!当赵宋之季,朝廷培植人物,皆以科第进,崇爵厚禄至白首者,孰不以忠烈事讲之稔而责之深哉?及乎版图失守,神器徙焉,而向之崇爵厚禄者乞降走匿不暇,其肯死节者几何人哉?兹以一妇人能慷慨死节,与同郡文文山光焰相照,垂名史册,岂不重可慕邪!且其生时精气素已贯诸金石,不可磨灭,况死于圣人之殿庭,圣人之灵尤表而出之者哉!若是祠而岁时祀之,宜也。用白于郡府,转闻于上,冀褒异锡号,使风俗益有励焉。”

邑人甘雨记云:“吾邑故以节义著称,考之志牒,贞妇淑媛风高柏舟者,林林不可胜纪。而要以慷慨就义,扶纲常而揭日月,则谭贞烈为尤贤。按,贞烈姓赵氏,元兵攻城,城陷且歼,贞烈抱孤儿匿孔庙中,为贼所得,胁欲污之,骂曰:‘吾将从夫地下耳,宁污贼手?’遂与孤儿俱遇害,血渍庙砖,俨若妇人抱婴儿状。其事流播至今,即田夫里妪,靡不知有谭贞烈者。贞烈故有祠,岁久浸敝。万历乙未,新安余侯重考学宫,乃奉贞烈祠,改建学宫西南隅,规制视昔加广而轮奂倍之。祠成,侯乃走书不佞使纪成绩。不佞闻之,臣从一而终,女从一而节,概之,皆坤道也。夫坤,柔矣顺矣,然而动则刚,行则德。方故曰:‘安贞之吉,应地无疆。’贞,正而一也,志一则不可夺,气正则不可回,志与气合,烈从生焉,坤德于是乎大全。臣道、妻道,其率本诸此与?顾顺逆异施,缓急异错。藉令逆施犹缓可错,吾其守贞何必皆烈?若高行之于梁王、孙翊妻之于二凶是已。之二妇者,或断鼻以存孤,或借资以复仇,身存志伸,所谓缓犹可错者也。方之臣节,其行成之种操、铁锤之留侯乎?若贞烈所处则异是。当元兵陷城时,主将彭震龙诟贼死矣,勤王八姓之师亦既败且歼矣。贞烈以一女流,孑然骤与贼遇孔庙,非军旅可借资也,白刃在前,又非可毁身而姑自全也。仓皇迫阨,计惟一死足以明志。血溅庙庭,圣人俨然临之,得死所矣!即未必存孤报仇,概以志一气伸,视梁、孙二妇为尤烈。嗟乎!元祚欻移,乃八砖遗迹,垂今四百年岿然独存,非其贞烈之气贯彻金石,宜不及此。闺阁逢、干,于焉见之。斯之为节,直将立天柱而植坤维,何论二妇?余少侍先大父惠州公,雅言正德间贞烈祠侧,夜啾然如有神泣者。顷之,神凭觋赋诗,自称谭三郎名贵,是为贞烈夫,以遗骼犹在泮水故。后人果于水中得头颅一具,掩之如礼,遂不复泣。噫嘻!胥门怒涛,东海严霜,忠肝烈胆,岂独其生也然哉?结草抗回,化厉杀贼,皆是物也。余独悲元师一麾,江南胥陷,自信国文公倡义勤王,而人始有戴履之思。彭震龙、张履翁、颜司理、萧焘夫兄弟奉信国檄,婴城死守,卒以身殉。人不胜天,其斯为元黄之战乎,悲矣哉!节而皭然,乃独贞烈称焉。地道无成而代有终,贞烈良无怍矣。彼以忠,此以节;彼忠而五,此节而一。殉国殉家,卒使乾坤不毁,而人道以全。称之忠义之乡,谁云不宜?侯崇奖风节,而于忠烈祠首致意焉。位在西南,得主有常坤道光矣。效法之谓坤。吾侪小人过兹祠下,所不卑而法之,惟贞心矢者,是将巾帼进贤,不羞贞烈而忝信国乡人也与哉!敬备书以告来者。”

国朝县令赵作霖记云:“尝论妇人以节称,不幸也;妇人以烈称,尤不幸也。然果节成于苦,烈出乎奇,则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虽在妇,固为遭逢之不幸,不可谓非名教纲常之幸也!夫既关乎名教纲常之重,将正气塞乎两间,堪与忠臣、孝子、志士、仁人并光千古,幸莫大焉!又何必以遭逢不幸为节烈者哉?余于康熙二十五年春王三月,奉简书来宰禾川,循例谒文庙。去学宫不数武,有楹二间,额曰谭贞烈祠。心窃疑之,疑夫泮宫左右,乡贤名宦已耳,妇人之祠曷附焉?爰询绅衿,兼考邑乘,因悉妇姓赵氏,为古庐陵之永新人,殆宋宗室女也。生有淑质,适同里谭家子,年二十有七。值元兵下江南,同郡文丞相檄女弟之婿彭震龙恢复永新。无何天不祚宋,为叛将刘槃诱元兵陷城,恣肆淫杀无畏忌。人民遁逃若鸟兽散,妇抱所乳子随姑舅及夫,仓卒走匿邑庠大成殿中。兵随至,掩杀而胁妇以从己,曰:‘否则,亦如此刃。’当斯时也,生死转移决此须臾一念间耳,藉非乃心贞白,而与日月争光,大节坚持,而与风雷并厉者,鲜不失身为活计矣。妇则厉声诟詈曰:‘吾舅、吾姑、吾夫皆死汝手矣,吾即保身以全生犹不可,况辱身以偷生乎?之死靡他,誓不汝从也!”群凶怒其志不可夺,母子遂遇害。时有屠者先匿殿梁上,下瞰妇死事甚详,因为传播。迄今数百年,礼殿血渍处宛然妇抱婴儿状,弗信者磨之煅之,状益显。迨明,事闻,于弘治中诏赐‘贞烈’祠额,以春秋仲月祀焉。呜呼!烈妇捐躯,岂计身后赫赫名而为之哉?彼惟确知纲常所系,名教攸关,非一死不足以全身耳。如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斯诚仁之至而义之尽。不然,殿庭血影何历久而弥彰若是乎?要亦为圣贤之所矜许,而使其实式,凭焉以示名教纲常于不朽也?有一死轻如鸿毛,而重若泰山者,其即谭贞烈,虽死犹生之谓也。但兵燹以来,学宫鞠为茂草,祠亦颓然风日中。余忝牧斯土,与有兴行教化之责,向日簿书科催尘冗,力不暇给也。迨今以来,百务粗举,何敢置黉宫于弗问?爰捐俸鸠工,由殿庑以及宫墙,无不起而金碧丹艧之,亦既轮焉奂焉矣。此一祠也,脱不顺加修葺,则败宇颓垣,抑亦为秋风破耳,贞烈之灵将安妥乎?虽贞烈心悬今古,气贯山河,不藉此土木形骸为住相,第倾圮既久,渐就蓁芜,毋乃使纲常名教之炳若日星者,几于沦灭耶?因于圣殿工竣之后,续修是祠,并将八砖血影围护,俾人禁足,鞠躬而视,则触目惊心,或亦维持风化之一助也。谨以传诸邑志者付之贞珉,不过藉以表扬潜德,垂示来兹云尔。文之工拙,不暇计也。”

学使金甡记云:“往余读《宋史》,载永新谭贞烈殉难学宫,血淋漓八砖,作妇抱儿状,磨以石,煅以火,其迹不灭。心异者久之。乾隆十七年,奉命典江西试。谭生尚适中式,盖贞烈族裔也。谒见时,殉以八砖遗迹,生具述。仍藏礼殿,血痕益加鲜明,事阅四代,近五百年,金销石裂不可胜数,一片热血莹然如故,正气之不可漫灭如是哉!贞烈死节,在元至元十四年,祠则始于有明之初。时吾浙四明乌君斯道为邑宰,雅尚节义,为建祠设主以彰幽光。厥后郡守张君本请加恤典,敕建坊祠,赐额‘贞烈’,春秋命邑长诣祭,所以褒崇者至矣。国朝自邑令赵君作霖改建后,生父国彦曾加葺理。近渐倾圮,生因集诸派,谋所以重新之。时庠生诵珠,乡饮生浩,大学生觐光、学乐实共赞襄,诸族人踊跃慨输。其后为寝堂,堂前东西屋各数椽,为浴室,为祭器所,其下覆以四廊,缭以围屏,悬所赐额于上,簷楹整齐,金碧辉映,视旧制益加壮丽云。谭氏为邑中望族,宋社将倾时,偕数大姓起兵应文信国,事败,携子女沉江潭者三千余人。后人名其潭曰‘忠义’,立祠于其上,去兹祠仅里许。两间正气,所以扶天地植纲常者,惟此忠孝节义。而谭氏聚于一门,彪炳史册,宜其人文蔚起,历数百年而不衰也。余故因生请而乐为之记。”

明安福邹守益诗云:“饶江殛鼋蛟,东海枯榛菅。幽明本一气,呼吸相循环。卓哉烈妇节,为世立大闲。至诚感金石,金石化其顽。天貌贞烈图,肃然对孔颜。劫火岂能煅?万古血仍殷。我来吊遗迹,发竦泪欲潸。瓣香拜幽祠,忾想环珮珊。嗟彼纷纷者,孰透生死关?泰山与鸿毛,轻重毫厘间。”同知朱衮诗云:“烟尘涨天天失色,大势已去难为力。一妇纲常事不移,八砖肝脑同婴儿。舅死汝,姑死汝,妾不死汝死何所?当时若失梁背人,死后谁传绝时语?谭家妇,赵家女,姓可易,鼎可举,神不为辱,志不为沮。骂贼哪怕千刃加,洒血已得八砖许。君不见,大成殿上窅而深,身虽不保能保心。赖有圣贤为质证,苔花土晕到而今。人言不足信,濯水见真影。三顾悚毛髮,六月生寒冷。此节岂与他节伦,煅磨不改迹愈真。定知呵护有鬼神,赤光射斗千年新。”谢荣诗云:“纷纷巾帼乱元戎,大节堂堂独不同。万古谁将心事白?八砖今有血痕红。鸿门玉斗悲歌尽,渭水铜驼老泪空。莫问当时兴废事,东华江上正西风。”尚书尹台《贞烈祠诗二章并序》云:“邑谭妇赵氏事,赫赫耀人耳目,垂三百年。当其时,海内遭极乱,笄纬之流能以节烈著奇绩者,独妇与嵊县王妇两人耳。抑是时,予邑起义勤王以应文信国,而罹夸灭者盖八族,故烈妇一门骈死靡孑遗,而郡邑掌故卒亡所著载。哀哉!兹祠肇建于国初令长四明乌侯斯道。弘治间中丞钱塘张公本守吾吉时,特以闻,朝诏赐今祠额,春秋致祭。咸有司莅事,其烈益光显。顷庙学既迁,予谂于前邑长东吴冯侯符,言烈妇实有功先圣师之教,矧血影在故址,令砖影当其后,覆以一亭,庶永久无斁坏。冯侯是之,顾祠位虽正,然其宇规式不甚称。今仁和陈侯至,禁他役之扰民者,独加意兹祠,命工亟改治之。於戏!崇风化以振末俗,侯其识政理之先要哉。予访祠旧刻诗文多无存,仅获残录一帙致侯,爰述今昔所叹感者,成近律二章。”“鼎移谁不污烟尘?一妇临危独殒身。生誓丹心宁负义?死凭碧血与传神。八砖祠庙高天近,千仞宫墙皦日新。今古烈名谁可并?禾山嵊岭对嶙峋。”“痛哭中原二百州,东南降帜忍包羞。勤王八族兵先殪,死贼一门妇可留?伏腊贞魂依礼殿,江山遗恨漫旃裘。天常未向中闺绝,正气吾邦昔所留。”县令龚锡爵《吊谭烈妇祠》诗云:“忍死须臾事,红颜肯自移。投崖堪比烈,化碧讵称奇。名共花砖在,心将雪刃知。精英遥起肃,臣虏愧男儿。”嘉定王用仁《吊谭烈妇祠》诗云:“节义久沦丧,畴能负刚肠?嗟嗟一女妇,而志皦雪霜。宗国痛倾覆,举室蹂犬羊。彷徨抱孤雏,殉夫及姑嫜。花躯蹈白刃,殒此礼殿傍。愁荫蔽白日,惨结寒无光。以斯仁义途,乃作魑魅乡。圣神扶皇极,天心振颓纲。一死重九鼎,因之表彝常。血痕渍八砖,火炽影愈彰。遂同苌宏碧,千载流其芳。觍彼丈夫者,衣冠自昂藏,抗颜事丑虏,族类恣殪戕。贵富苟一朝,欻忽亦云亡。伟哉烈妇名,视之谁短长?偶来谒英祠,生气俨赫煌。睹兹良叹息,无能酬椒浆。挥毫吊古昔,为续彤管章。”国朝邑人谭尚书《贞烈祠告成》诗云:“梁公毁野庙,四祠至今存。岿然鲁灵光,万古节义尊。吾家八砖烈,热血洒乾坤。胜国下旌诏,栋宇并黉门。敢斫地天柱,勉扶道义根。寒月照古色,新宫集幽魂。数椽栖俎豆,长此愧礽孙。”

贞节祠 在谭烈妇祠左。万历六年知县龚锡爵倡建,自为记。万历志。嗣祠废,国朝雍正四年,复敕建明伦堂右。乾隆志。道光十一年,邑节裔醵金即秋山书院旧址改建。咸丰五年寇毁。同治五年,邑绅倡节裔重建,匾曰“节孝贞烈总祠”,邑人文维翰有记。新增。

龚锡爵记云:“余少慕奇节,尝于野史中得宋谭妇死烈事,洒然异之,然不详其为何许人也。暨来永新,则烈妇祠俨然在焉。因睹所谓八砖血影,不觉感怆久之。复闻邑有彭妇李氏,亦以烈死于寇,盖后谭妇才数十年耳。噫,有是哉!闺扃婉嫕,平居自摄如不胜,至临大节不少夺。以彼其身,一决于白刃,若伟丈夫然,岂其闻风而有兴者邪?何相继若斯之烈也!比阅邑乘,则先是钗目誓义有吴媛者,已嵬嵬传烈声。因叹二妇之烈,其吴为之倡乎!风之所从,洵有自已。至近代以节著者,盖往往有闻也。截发自誓,异感枯卉,则有若左妇龙氏者;引刃欲裁,矢志不贰,则有若危之妇李氏者;江母刘抚孤全操,精贯贞珉;欧阳氏茕嫠孑立,化行族党;陈氏淬身处子而蹈险守义;宋人之女刘在笄年,卒以雉经殉李。吁嗟!彼其以节死也,犹之乎烈死也。其诸濒死者屡矣,而幸不死,则所遭者异耳。要以一醮不改,名之曰信,于妇节则靡间然者也。余观载籍,详女妇行事莫如《诗》。然以节著者,共姜一人而已。至《春秋》所书,终始全节,伯姬之外盖无闻。以彼盛世,去先王未远,宜无不范于礼而约于训者,乃其称述之鲜若此。而兹邑后先著节,不啻过之,於呼,何其盛也!匪风使然也哉?风之渐也,被物而不自知,而俗化日以流易,则倡而作者之为也。循其倡与渐而益厉之,则其兴也孰御?惟国家广厉风教,凡女之以节著者,生有旌,死有祀,著在令甲,其为劝世激俗,典甚巨也。谭贞烈祠建自国初,风此邦人旧矣。乃诸贞妇徽美未殊而祠顾圮焉,激劝之谓何为。遂于贞烈祠左构特祠,合彭、吴以下凡八人祀焉已。复为叹曰:‘诸贞妇捐糜以成其志即死,不死,讵先计也?又讵期身后赫赫名而为之也?维是伦常所激,确然以义自断,求无怍地下已尔。’今列在祀典,百世而下犹生之年也。视彼靦颜以媚一时者,奚若哉?夫守为节则失者赧,死为荣则生者辱,事固本相形也。观感所及,庶几因之而交相劝以无自辱者,则泱泱之风,其在斯乎!其在斯乎!万历六年春月。”

文维翰记云:“吾邑贞孝节烈邀旌表者,遵制建祠祀之列坊。于前辟重门,左右环以廊,后具洁室,中为堂,奉主于龛,颜曰‘永贞祠’。固禾山书院旧址而改建,今又重建,规模式廓,以妥贞魂而崇风化也。天下之治乱,人心风俗之邪正,莫不肇端于闺门以内。妇人之从夫,无异人臣之忠君,其志节极之死生患难而不可夺。然效忠者在社稷,表章尤易,而孤孀苦嫠,始终泯没于乡里中者何可胜道。我宣宗皇帝御宇之十年,当事奏请各州县贞孝节烈妇女,准其汇报。薄海内外罔不感泣,以为圣德浩大,施及巾帼,诚隆天重地,为亘古以来所未有也。时吾邑孝廉徐君鹏展、明经段君霖撰次其母之苦节,并遍采乡村诸节孝姓字事实,汇册上请,至癸巳始得旨而建祠竖坊,复劝司马陈君合仁捐资为众倡,乃蒇事。越咸丰五年乙卯,粤匪扰境,祠被焚毁,只砖片瓦荡为灰烬,为触目伤心者久之。予友孝廉谭君璜、明经刘君秉钧、茂才谭生凤飞谋于予曰:‘永贞堂之不复,吾辈责也。’于是以重建告于众,咸韪其议,土木遄兴。未几而绥原之变作矣,时同治丙寅九月八日。予与共事三人,黑夜从人海仓皇东走,踵趾颠仆,惊悸无已,谓祠将不保,咎更难辞。幸官斯土者已有成谋,内爬外攘,不半月贼平。复鸠工庀材,始竣功,更醵金置产,岁奉蒸尝。此岂一手足之力,一朝夕之功欤?夫以一祠之成,艰难辛苦如此,而贞孝节烈之历尽艰难辛苦,其隐衷仅堪自喻,曾不得表见于人世,又乌知其几何耶。顾舍生者殉夫,未亡者抚孤,血诚所至,只求尽乎理所当为与心所欲为,曷尝为身后称名计然?而潜德幽光,遭圣明之世,靡不沐荣褒而歆俎豆,则斯祠之所以合而成,成未久而毁,毁后将成又几,几无成,卒之无不成者,夫岂偶然哉?祠在学宫西,其东为宋末谭贞烈赵夫人血砖祠,又东为忠孝义烈总祠。吊古君子,往往过其地低徊留之不能去,而叹吾邑风节至今不衰,有以也夫!有以也夫!”

忠义祠 在城南袍陂。龙、张二姓建,祀宋末靖难忠义潭吴、龙、段、左、张、谭、颜、刘八姓。乾隆志。

国朝县令王瀚《八姓靖节碑记》云:“永新城西南袍陂之名‘忠义’,理也,以潭名也。潭发源于潞江,合琴川、双江而汇于此陂。世有吴、龙、段、左、张、谭、颜、刘八姓居焉。当元混一之时,宋丞相文文山志在兴复。邑人彭震龙以其命召兵,而八姓实倡成之。会事败,八姓长幼三千余人赴潭死。明初,上闻,遂旌以‘忠义’云。余尝谓有待而兴,虽曰人事,孰非天性哉?海上之客,鲁国之儒,其毅然捐顶踵而抗至尊,谓其与夷、齐、龙、干殊焉者,吾不信也。世教凌夷,利欲熏染,豆区釡钟之惠,孜孜干求弗厌,而能自得心者,始不概见于天下。语曰:‘忠清未仁以’。或所行者非理之正,则所得者非心之安。苟正矣安矣,则匹夫匹妇之奋发,亦终与圣贤之百折不回者,同归于至是。八姓者,既熟于君臣之义,宁不知时势之非,顺天而图存亦至易耳,何苦挤所爱之人,据弹丸之地,数日以待死处乎?盖其志油然不能已,而其气遂勃然莫可遏,暨于致命,少长咸在,清清潭水,其视柴市之风沙昼晦者,同耶,异耶?当必有能辨之者矣。予作宰是邦,初阅志乘稔其事。后得吉水曾宏所梓《文山集》于国学生龙君益宽,读之,始见邓光荐所撰《督府忠义传》,后附忠义潭八姓起兵,首尾较详,而又遗诸人名,然大节自不可没矣。生今谋诸族作祠于潭上,为岁祀之举。予甚义之,忘谫陋而叙其实,又并书夙昔所见,勒之穹碑,以为世道劝焉。”

国朝邑人龙益宽诗云:“四海分明属大元,诸君何力挽乾坤?纲常只欲留千古,性命宁甘落九原?每听高筑辄入恨,漫劳楚些去招魂。即今庙祀袍溪上,絮酒炙鸡未觉繁。”

王公庙 在秋陂,祀靖康间栗傅寨巡检赠吉州刺史王辉。《禾川书》。

陈侯生祠 在县治学宫右。明邑人甘雨有记。采《翠竹青莲山房集》本记增。

甘雨记云:“陈侯,名三省,别号一吾。世家勾余,以簪绂望里中。侯起孝廉,席盈盛之后,即好自以矜,张宜无不如意者。乃侯负俗独行,清约不殊寒士。余尝仕浙,征之,更老若士绅,知其内修洁而外黯然,虽储无担石,靡少咨嗟,而一惟绩学亲贤是务。心甚重之,曰:‘有是哉,今人而行古之道如此乎!’比令吾邑,清约不殊其为孝廉时,而其殚精民隐,孜孜兴除,又真若痌瘝之切于身者然。行之六年,闾阎和辑,绩用丕彰。民之戴之,不啻单赤之于保母也。兹侯去邑一纪而余,通国之人思慕弥笃,议建祠祀侯而不可得。会晋江郡侯翁公以摄邑至,嘉与所请,爰择地学宫之右而祀之,属雨纪其端末。遂括其凡而记之曰:‘侯之令新也,则其廉也,一介不取也,孤竹夷也;则其勤也,戴星出入也,单父期也;则其仁也,冬日之日也,晋国衰也;则其兴学育才也,春雨之雨也,蜀郡师也;则其偫常平改南折,御灾救荒也,有备无患也;考亭熹也,召之甘棠也,周之九罭也,畏垒之庚桑也。民矢无忘也,公曷不齐芳也。是宜俎豆于黉右,而永有举于相乡也耶!’又作歌,歌曰:‘禾山高兮水汤汤,思君侯兮浩无央。安得奏云璈兮荐馨香,千秋万祀兮穆清光。’”

余侯生祠 在明德左。明吉水邹元标有记。采《存真集》本记增。

邹元标记云:“少原余侯名懋衡,字国持,婺源人也。予初接侯,睹其劲挺温直,心常仪之。侯令未几而诵声作。邑讼最繁,强者利间,弱者用诽,诽不胜间,辄抱牍之他矣。侯令民各得摅情蕴而以意取衷,无情者悉服。旧赋往往为市狯猾胥蠹蚀,致逋负者众。侯精心计,令民自输纳而里甲苏息。士有趋操者,校艺暇引而劘切名理。诸编氓弱户昔为巨室凭陵者,侯一切卵翼之。志士宗以为师,而细民欢若更生。越三年,诸美政小大咸兴。往邑诸先辈论学迄无定处,侯曰:‘是工可无肆耶?’创明新书院,月有会,会有田,一仿白鹿诸名贤故事而润色之。故所移学宫,形家筮罔吉,侯从诸士请,复故址,民不烦而泽,宫告成事。又创公馆,洎浮玉洲改东门,为邑计久远。凡此皆其巨者,至乡约、社仓,人不过饰文具尔。侯以为维风救荒,急务读法,旌善戒恶,期于必行。社仓粟偫,都鄙者可支数年。大都废者兴,坠者举,圮者饰,若孝子慈孙营室家然。俸不足,则佐以赎锾,诸羡毫不以私槖。中庚数年,而侯与民日亲,民与侯益习。相戒曰:‘神明宰,无溷乃公为。’侯亦不设城府以疑民,而邑大治。己亥春,有诏召治行卓异者备法从之选。侯应召,行有日,倾邑人士攀辕卧辙,泣而送于文江之浒,依依不忍舍。归而聚族谋曰:‘庚桑三年穰,畏累且尸祝之,侯为穰,几何而忘德为?’相与醵金肖侯像,祠于明德之左,志仰止也。宪副史公、参知刘公、督学甘公、司理刘公及别驾尹君、参军龙君、少尹张君,诸生贺谨庸、龙作霖等属记于予。余以宪副、参知、督学、司理偕诸君等,凛凛德让君子,其言不佞,不敢辞。盖尝稽两汉循吏,或兴学,或溉田,或兴水利,或执法,或弥盗,人皆以一事著。考其素,又各得性之所近。然或流于鸷击,不顾人安,视夫子‘学道爱人’语大有径庭,善乎?太史公曰:‘修身者官,未曾乱也。’夫学而后知修身,修身而后知爱人。侯束身廉洁如处子,孳孳慕古正学,以儒行缘饰吏治,故慎修思永而流恺悌之泽于无穷也。即起汉循吏,比绩洁,功何后先焉?然遡学术渊源,又当别有论著矣!金生光弼常告予曰,侯祠成,田间父老二三扶携过祠下曰:‘夫使我安全休养,绝追呼,鸡犬弭宁者,非侯耶?侯舍我去耶!’思而泣,各捐金助工有差。予曰:‘此口碑也。’禾川人虽峭激其性,然赴义如渴,可以诚孚德感,此足觇矣。侯系民思如是,他日得无有堕羊公之泪者乎?用记,以俟其祠落成,及助金人员另有记。”

黎侯生祠 在县前,国朝知县黎士弘治邑有惠政,民立祠以志遗爱。雍正十年,知县朱怀栻改为普济堂。据《禾川书》增。

县令张士琦《谒词》诗云:“水鉴输人鉴,前贤足后师。昌期凡九令,不朽独公奇。斯道姓乌,明县令。洪声续,贞山姓陆,明县令。彩笔随。景行能至否?姑待去官时。”“圣童官讶壮,季子礼延陵。望古犹遥集,思齐合服膺。所嗟时势异,敢翼后先仍。愿学要须奋,吾心非曰能。”

尹公祠 在县治左。乾隆十四年,知县沈大绶建,祀前县令尹公治。据《禾川书》增。

乡社附

大和社 在县七十都桥头。尚书尹台捐基,倡列族士民鸠力创建。万历志。

万泉社 在县五十五都。御史李俨合乡十八姓创建。万历志。

清南社 在县五十八都。清塘里人贺谨新率族建。万历志。

丰冈社 在县五十八都发关市。里人贺表倡葺。万历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