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格勒和突尼斯的惨败,标志着这一时期开始的失败的原因和责任,首先应当归咎于立于德国最高领导层之首的希特勒。从整个战略角度看,这两次灾难的根由,约德尔将军早就在他的“指导原则”中有过阐述。他在1942年11月29日,根据南线和东线形势的重大变化,要求他的参谋部“从三个方面”对“整个形势做出新的判断”,同时提出他自己的“指导原则”:
“北非必须作为欧洲的前沿阵地无条件地坚守。一旦失去北非,英国便会越过佐泽卡厄索斯群岛、克里特岛和伯罗奔厄撒半岛,向东南欧发动进攻。因此,必须保障巴尔干的安定和安全”。
他接着指出,“在西线和北部地区,在最近的将来不会有重大行动;而一在东线,必须建立几道坚固防线,以便在明春能至少从某处转入进攻。”
在北非这个同意大利人共同分担的“同防军统帅部战场”,约德尔的方针中如果在“无条件固守”之后,又出现“可以放弃”这样完全相反的命令,那么这与其说是总参谋部的话,倒不如说是希特勒的语言。希特勒的“直观”中会产生许多新鲜的、似乎是确定无疑的想法:突然间,巴尔干成了英国的最大战略目标,可同时意大利不会遭到入侵。这样,又将一个幅员广阔的地区,辟为一个新的消耗兵力的战场完全背离了节省兵力的原则。
在能说明许多重要问题的指令中,关于东线问题,根本没有提到过斯大林格勒的名字。约德尔所说的“坚固阵线”是指东线的全部事情,当时国防军指挥参谋部还被“允许“将其作为自己的事看待。但是,针对战后某些另外的解释,还值得强调的是,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参谋长无疑是想缩短“坚固战线”,即将战线后移。而绝没有想过沿伏尔加何设防,并将斯大林格勒也包括在内。综上所述,已很清楚地表明,并非国防军统帅部要急于坚守斯大林格勒。
约德尔提到的“三个方面”——他要求他的参谋部和他的副参谋长从这“三方面”陈述自己的意见。最终清楚地说明,他根本不是着眼于形势作出真实的判断,而意在建议对兵力进行另外一种分配,或是动员新的兵力,他的参谋部并没有以此为满足,而是竭尽全力实现其放弃西线和北线,转向东线的企图,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与希特勒相对抗。这些事实是对指责国防军统帅部在它自己的战场上贮备过剩的兵力的一种驳斥。
如同约德尔将军在“指导原则”中所作的判断那样,据他后来回忆,他本人,以及他的参谋部都没有进一步提到斯大林格勒的事。这不排除他曾在某种场合下同意过希特勒的要求。他的表白可能只是基于他自己的观点,也可能是基于他作为旁听者参加希特勒和蔡茨勒之间的谈话后所得来的印象。由于蔡茨勒的“情报封锁”,陆军总参谋长部对形势的独立判断,约德尔和他的参谋部都是无法得知的。国防军指挥参谋部的战时日志对斯大林格勒战事的经过,记载得极少。但在1942年12月21日的日记中写道:
“在形势报告中..元首与陆军和空军总参谋长就东线南部的形势进行了长时间谈话”。
如果说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参谋长不在场——这极不可能——或者一言未发,那么上述这段记载无论如何也能清楚地说明,在希特勒决定斯大体格勒的命运时,他和“国防军统帅部、没有发挥重大影响。至今还保存着的形势讨论会的速记稿,也能说明这个问题。这些1942年12月1日和12日,以及在斯大林格勒失守后的1943年2月1日的几篇速记稿片断,将在下文全文引用。同时,这些速记稿的片断也进一步证明——是从70天的3天中得出这样的判断,在大本营,希特勒与其高参之间在东线问题上的尖锐冲突和对立,还没有张扬出去。可以肯定,蔡茨勒将军正是在那些日子里,比过去更多地单独同希特勒谈论他对斯大体格勒的忧虑和计划。只是没有他们之间的谈话记录。作者还清楚地记得,蔡茨勒对斯大林格勒日渐危机的形势坐卧不安,比如他连续数日要求他自己和他的亲密同僚们,也象斯大林格勒的保卫者们一样,只能得到一份最低限度的口粮但另一方面还应指出,据国防军指挥参谋部11月25日的战时日志记载,只有里希特霍芬航空兵上将提出过第6集团军应“首先向西撤退”,即放弃斯大林格勒,突破合围的建议。战时日志还记载,在曼施泰因元帅接管“顿河集团军群”的指挥权后两天,希特勒又一次谈到前景“非常有利”。据12月2日的战时日志称,希特勒对于“霍特装甲集群”从科捷科尼科沃地区对斯大林格勒发起进攻的计划,怀有充分“信心”。希特勒终于在12月12日这一天,发起了进攻。他再次要求自己和他的手下,为他的立论承担如下义务:
“我们决不能放弃它——指斯大体格勒,一旦失去就永远不会复得,”
并将“重大物质”损失作为论据。
对此,只有蔡茨勒随声附和地说:“在斯大林格勒,我们拥有强大的炮兵”。希特勒立即以铿锵有力的语调,重申了他的决心:“那里的一切,我们都无法替换。如果我们放弃了斯大林格勒,就等于放弃了战局的全部含义。”
12月18日传来了意大利第8集团军崩溃的消息,它对斯大林格勒的形势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几乎不到一个月,就在1月15日那天,匈牙利的第2集团军也土崩瓦解。失败接踵而来。同一天,德军对列宁格勒的包围也被突破。这给大本营增加了新的忧虑。然而,当时就有些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今天似乎还有人这样发问:在迅速变化了的形势下,为什么不从新的角度考虑斯大林格勒以及几十万士兵的命运?当1943年1月15日,德国全线已大大后撤,当俄军逐渐缩小对这个城市的包围圈的时候,希特勒还委托航空部国务秘书米尔希元帅,“要竭尽全力地保证第6集团军的给养”,这不是故作姿态又是什么?
人们一再地为这场灾难寻找托词,说什么正是由于在斯大林格勒牵制了强大的俄国军队,才使东线南翼部队的撤退成为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希特勒在几周前和数月前所犯的严重指挥错误,也不能因此而被一笔抹掉。同样不能为他的错误解脱的是,在战争的最后时刻,他还顽固地凭借手中的大权,通过高加索北部的来信部队和第6集团军,剥夺了他刚刚任命的统帅的权力,力图左右形势。就是这个人,在1月22日晚回绝了蔡茨勒将军受曼施泰因之托“提出的问题:现在是否可批准第6集团军投降?”与此相反,他却提出新的要求:“第6集团军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1月28日他甚至象抛弃尸体一样,将第6集团军的幸存者和尚在战斗者一脚踢开,开始“重新组建第6集团军”。还是这个人,当1月31日斯大林格勒的战事结束之时,还用污秽的语言辱骂他的高级军官。他自己早已放弃的尔西,绝不允许另外一个人按照他的观点放弃!
下面的这份2月1日的部分记录稿,可以引起读者在某些方面的特别兴趣。这里,首先应该指出希特勒在以后的时间里的一个值得注意的态度。他早在2月1日就再次强调,“无论如何要保住”顿涅茨盆地,并进而声称,不拥有这个地区,“他就无法继续这场战争。”
第29号记录稿片断
1942年12月1日傍晚,“狼穴”
..
蔡茨勒:曼施泰因集群在科捷利尼科沃,没有发生异常情况。今天奇尔一线遭到猛烈攻击。从曲克上校防守的奇尔火车站经亚伯拉罕集群,施密特集群,直至菲比希集群均遭攻击。在曲志上校防守的整个地段敌人的全部攻击均被击溃,俘获敌人100名。据昨天报告,附近一地段被敌人突破一个小缺口。今天,这个突破口遭到攻击,但敌人未能取得进展,因为敌人要远程向这里开进。我摧毁敌人数辆坦克。明天将投入第336师一部,将敌人击退。另一地段也遭到攻击..他们击毁敌人3辆坦克,保住了阵地由施密特上将指挥的另一地段,击毁敌人6辆坦克,保住了阵地。菲比希集群防守一个名叫吉尔耶夫的小地方,敌人大约1000名骑兵蜂拥而至。有趣的是,他们都成了第40近卫师和第321师的俘虏。这两个师至今仍驻扎在第6集团军的西北角。据俘虏说:他们是经过3个夜间的急行军赶到这里的。由此人们可以推断出,他们想削弱第6集团军,给奇尔的前锋以压力。然而,第6集团军今天只遭到轻微的攻击,同时得到约100吨的空投给养。北部战线的情况:第22装甲师和霍利特集群,均未遭攻击。可是今天下午,敌人向霍利特集群、后方的通信联络及其司令部投掷了大量炮弹。这一贯是他们为尔后的进攻所做的准备。
意大利人基本上安然无恙。“帕苏比奥师”遭到强大突击部队——2至3个连——的进攻。结果却成了意大利人的俘虏。敌人扬言,明天还要进攻帕苏比奥师,并将整个阵地摧毁,准备投入一至两个师的兵力和200辆坦克。我已命令集团军群注意那里的动向。在罗马尼亚防守的地段,敌人也开始发动进攻。集团军群已派第298师的一个反坦克连和第298师的一个工兵营,增援帕苏比奥师,第298师的第1旅第3团已开到帕苏比奥师左翼后方,处于待命状态。此外,空军的一个高炮群也开到帕苏比奥师后方。这就是我们眼下所能做的。
5天前,我给意大利人派去一名防空专家,他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新的仓库,存有9000发空心装药弹药。现在,他与德国工兵教导队一起,把弹药带给意大利人。这样,意大利人就有了用穿甲弹和炸药装备起来的德国工兵突击队。
约德尔:法国军事指挥官报告说:昨天异常平静。市民的态度没有明显变化。被遣散的法国士兵中没有闹事。在塞纳一卢瓦尔行政区长官邸,发生了一起抢劫事件,当时法国警察干得不错,逮捕了一个恐怖集团的6名武装肇事者。
元首:好!警察干的好!我们要抓住他们不放,而且只能和警察一块儿干。希姆莱很了解他的警察。他利用不正当的手段,慢慢地与他们拉关系。这将是一个与警察结成的联盟!
约德尔:警察给我们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元首:在这个国家,警察比任何人都可憎,他们寻求比他们国家更高的权威做自己的后台,那就是我们。他们一再急迫地请求我们不要离开他们的国家。
约德尔:几天前,在帝国从事义务劳动的法国工人己超过20万。
元首:不会增加。他们主要是一无所有。可另一方面他们会说:至少对我们来说没有战争危险。当然,他们不要战争。战争究竟为了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有同感,即整个战争是一场疯狂。
约德尔:请允许我谈谈非洲的领袖问题。当然这是个组织问题。它是意大利人的敏感区。不会很久,他们就会说:当然我们在战场上也必须有指挥。直到今天,他们还没有触及这个问题。
元首:第一,目前我们已经建立了丰功伟绩。第二,如果敌人真的在那里发起了攻势,那就不会有一个意大利人为胜利作出担保。
约德尔:正因为如此,意大利人完全没有说到我们在这个战场上悄悄地进行着指挥。他们对此没有说过一句话。
元首:他们也不能说什么。那里至少有我们4个摩托化帅。如果把伞兵算在内,那么就是5个师,再加上2个步兵师,就是7个帅。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单独以7个师的兵力进行着这场战争。他们却打不了。从物质上讲,也必须是我们自己进行这场战争。因为,他们要横渡大洋。当我们制服法国人后,我们也可以在海上运输方面支援他们。假如我们治服不了法国人,我们也就没有舰船。如果我们解决了那里的问题克兰科:我们就可以将突尼斯送给他们,然后我们取下阿尔及尔。
元首:他们可以全部接管过去。
博登沙茨:防空任务必须由我们自己担负。
凯特尔:还有运输!我们要提一提剿匪斗争。昨天恰好有这样一份命令。元首:我认为有一个前提很重要,这就是剿匪必须有成效,这是一条原则,要时刻提醒人们。如果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不符合命令的要求,但其行动确实取得了成果;或者一个人处在危险境地,他只能以残忍的手段来应付,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种能取得成效的手段都是合理的。其目标必须是,消灭匪徒,恢复安定。否则,我们就会陷入一种在国内采取正当防卫法那样的境地;就会导致德国警察名存实亡,就会导致没有一个士兵敢携带武器,就会成为一项有伸缩性的法律条文,使一些不幸杀人的人总是嘀咕:我不幸杀死了人,也害了自己!他要杀死我,我也同样受害。因此,我只能有节制地对待他人,使他失去战斗力,但并没有伤害他而我自己仍保持战斗力。这个关于正当防卫权力的富有伸缩性的法律条文,实际上使每一个携带武器者,都成了受害者——不管是警察还是军人最恶劣的是导致了察波恩事件的爆发,而警察方面却故技重演。一方面命令:你必须行动!另一方面又违背了正当防卫权力。
因此,我认为这里必须增加一个前提,那就是“消灭匪徒而不伤害其他一切是人们的最高义务。因此,凡是有助于消灭匪徒的事,都是正当的;反之,凡无助于消火匪徒的行为,都是不正当的。”这样,每个人就有了行动自由。如果那些猪猡在伤害妇女和孩子,他们该怎么办?我在开姆尼茨就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在那儿,红色猪猡向我们啐唾沫,同时把孩子拉到前面作挡箭牌。假如我们要碰孩子们,那我们就要倒霉了。
在剿匪斗争中也是如此。如果匪徒们把妇女和孩子当作挡箭牌,军官和士官们,必须毫不留情地向匪徒射击。关键的是冲过去,把匪徒消灭。对于携带枪支者,人们必须给他一个可靠的靠山。可以给他们下达一般指示,但同时还必须给他们提供可靠的庇护,免得让穷鬼们说:事后还得由我负责,如果猪猡们在一座房子里,并设置了障碍物,在这间房子里还有妇女和孩子。您认为该怎么办?是点燃这座房子还是不点?如果点了,就会烧死无辜。这是不成问题的!必须点燃这座房子。人们不能这样说:一个一般人是不可以这样干的,只有军官可以;不!如果穷鬼纠集六,七个人站在那里,他该怎么办?认为这只是军官的事,这正是警察的悲剧。到什么时候警察身边也不能站一名军官!可怜的官员总是六亲无靠。正困为如此,法国的警官才投靠我们德国警察,因为他们第一次从我们这里找到靠山。这是法国警察从未经历过的!当巴黎动荡不宁、每日枪声不断时,法国警官每天都提着脑袋过日子。一方面,他们受命保护议会,对付示威者。可如果其他人采取行动了,警官又该怎样保护吧?如果警官们不能保护议会,他们就要受到惩罚,因为他们没有去做。那么,他们就只有开枪,这样做又要受到惩罚,因为他们开枪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必然要高度小心谨慎,以免遇到小人。人们还必须经常设想士兵的心里状态。我们在这里可以脱离实际地说,理智必然是重要的。可您为什么这样缺乏理智呢?您难倒没想过?穷鬼们不会想到,他们在为生活而斗争,为生存与否而斗争!正是小人和士官们倒通过历史把事物看透了,他们敢向匪徒居住的室内射击,同时将很多的妇女射倒在地,因为他们认为不这样就不能通过居民区。
约德尔:但是,在这里这样做是根本不可能。匪徒们在战斗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您可以绞死他们,把他们倒挂起来或将他们五马分尸,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唯一控制的方法,就是战斗后,在匪徒生活过的地区采取报复、镇压手段。但这是一种(党卫队)帝国领袖自己都认为必须要小心谨慎的行动。他说:我必须确保不能由此扩大匪区,以及将全部男人都赶跑。否则,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传出去2000名男人就会呼啦一下子又都跑到匪区去了。不注意这一点,就谈不上什么可以和不可以的问题。这是经验。
元首:但是最基本的是,在履行义务时,必须运用最强硬的手段。要绝对有理,而且无论如何要有庇护。
约德尔:更多的是在于指挥。不管怎么说党卫队在行动上是富有经验的。
元首:党卫队是有经验的。但是您听过没有,由于他们有经验,人们是怎么谈论他们吗!人们说他们惨无人道!
约德尔:这完全是错误的。他们干得很机灵,全们做任何事都是威胁利诱,软硬兼施,任何国家干这种事都是如此!
元首:人们原谅他们的利诱,但不原谅他们的威胁。
凯特尔:在游击区对这些谈论不多。现在一切都合作得很好,我们很高兴。一切都在统一领导下,一块儿干。那里,无论是警察武装,还是军队,都是在巴赫一策莱夫维斯基一人的协调领导下进行的。
元首:巴赫一策莱夫维斯基是一个十分机灵的人,早在党内,我就经常把最困难的事交给他去办。哪儿的共产主义反抗无法对付时,我就把他找来他就把他们收拾了。..
第8号记录稿片断
1942年12月12日中午,“狼穴”
..12时45份开始。
元首:发生了什么不幸?
蔡茨勒:没有,我的元首。曼施泰因到达了那个地段,占领了座桥梁。
敌人只是对意大利发动了进攻。这是个在夜里动员起来的团,10点钟投入战斗。意大利人把所有的预备营都投入了战斗,这很好。
元首:我已经有好几夜没有合眼了,不知道南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布勒:真是令人担心。
蔡茨勒:因此,必须象昨晚那样尽快做些什么。如果俄国人利用这一点,说不定今天夜里就会降临一场灾难。集团军群想明天早晨才开到这个团,这样我们在这个团就还有大约10个小时的时间。第17集团军没有发生更多的情况。由于敌人要在克里木登陆,再次出现了关于间谍的报道。他们想挑选恶劣的气候或大雪天作掩护。
元首:这是不可能的。难道我们的海军也能挑选这样的天气!?
约德尔:这样的天气是不能登陆的。
元首:俄国人却能,他们照样通行无阻。我们在大雪纷飞的恶劣气候里是不能登陆的,这一点我承认。我相信俄国人做得到。
克兰克:事情并不太糟。如果严冬来临,整个大地冰封了,那时就坏了。如果只降到零度。还可以。
元首:这当然可以,这就好比在雾里登陆一样..我想说说这个格鲁吉亚营或这个连。说老实话,我根本不知道格鲁吉亚人不是穆斯林。因此,不能把他们当成土耳其营。格鲁吉亚人不属于土耳其民族。格鲁吉亚是高加索种族,他们与土耳其人没任何关系。我认为,只有穆斯林可靠。其他一切民族都不可靠。在哪儿我们都会遇到这种民族,要百倍警惕。我认为组建纯高加索种族的营,是要冒着很大风险的。但如果真的组建穆斯林营,我看倒没有危险。
蔡茨勒:为了积累经验,我到下面去时,曾提出过一系列问题。波罗的海有一位俄国将军,回答了有关格鲁吉亚人问题。他很坦率地说,我们从格鲁吉亚人那里既没得到好处,也没得到害处。他们也是如此。
元首:这我相信。他们是想撒手不管。第二,听说他们在任何一方面都是不可靠的。斯大林本人就是格鲁吉亚人,因此他们很多人都跟共产主义分子眉来眼去。他们有一种独立性。只有土耳其民族才是真正的穆斯林。格鲁吉亚人不是土耳其民族,而是土耳其——高加索种族,甚至可能还有某些北方血统。我也不相信亚美尼亚人——尽管卢森堡和军方进行大量宣传。我认为亚美尼亚人同样不可靠和危险。我认为唯独纯穆斯林人即真正的土耳其民族才是可靠的。但是,他们在军事上是否都有价值则是另外一个问题,我无法评论。(呈上国防军最高司令部的每日战报)..
元首:您只告诉我一点:当时被搞坏的那些坦克在哪儿?
蔡茨勒:就在第22装甲师上方。我是否命令他们在这里做好准备?
元首:关键是夺取这条大街。
蔡茨勒:这条街垒关系不大,因为从这里还有一条小街。只要我们确实封锁住了这条军用公路,敌人可能就要利用这条小街。
元首:我们必须在街对面站住脚,尔后才能夺占这条街。这是很棘手的事。
蔡茨勒:我们不可能做到。那样就会将现有的一点预备队用光。我已计算过了。山地团20日才能到达这里。
元首:是否到20日他们就能扭转事态,还是个问题。搞不好,我们就得从这里退却。
蔡茨勒:我相信,他们在气质上还是相当强大的。
元首:我总是害怕在退却时,他们会把物资丢掉。一支部队如果没有物资,就什么也无从着手,更谈不上什么士气。
蔡茨勒:已准备好几天了,要夺回这条街,这里只有一道阵地,里边就更少了。第16摩托化师进行了一次漂亮的突击,活捉了150名俘虏。
元首:他们没有打运动战,他们丢掉了坦克,打的是阵地战。
蔡茨勒:翼侧本来还可以更向前推。正面推进得比较少。我已弄清楚了后撤命令的来龙去脉。现在在这个问题上他(曼施泰因)打了点折扣,他想下达撤退命令。这里的形势是这样的:今天早晨,曼施泰因给我来电话,说他夺取了这一地区的一座桥。第23装甲师现在感到有点吃紧,他们似乎把敌人的兵力吸引过去了。今天一整天的战斗都异常激烈。他们占领了里切夫。这座桥特别讨厌。因为它是通向对面的纽带。进攻继续向这里扩展着。我们窃听到了敌人第8骑兵军的电话,他们想转入防御。上面还有一点不清楚,即敌人本来想干什么。第6集团军在这里主要担任攻击任务。曼施泰因元帅今天来电话询问这次进攻的给养。他己写成书面报告派人送来。
元首:他距这里有80公里航程。
蔡茨勒:他已送来了书面报告。您可以再看一遍。他把第16集团军抽走,使整个罗马尼亚战线全垮了,再也未能恢复秩序。也许他认为可以通过这一缺口,将装甲部队送进去。否则他竞提出这种建议,真使我吃惊。
元首:他在那么拥有的兵力,还是有点指望。他在那儿一直有两个强大的师,一个师有95辆坦克,另一个师有138辆坦克。
蔡茨勒:如果这2个师抽走,这自然是冒险的。
元首:我承认这一点。但是还有空军部队随时可以调用。下一个步兵师什么时候到?
蔡茨勒:时间很长,大约8天。我们希望第11装甲师能够投入,才能承受住敌军的攻击。如果第11师不行,那么那两个装甲师要停止行动。第23师将坚守一侧,必须这样做。
这样就只剩下第6师,难以抵挡敌人的反突击。如果我们把上面的第17师抽走,那也是一种冒险。但是,两个装甲师可以停止进攻,这样,两天后就有可能将第17师调来,那样,也许会失去1天时间。
元首:他想把第17师往这儿调吗?
蔡茨勒:他想调。
元首:第17师根本没有一点用。
蔡茨勒:那么第11师怎么样?
元首:它仅剩下45辆坦克。
蔡茨勒:它现在还有49辆坦克,损失很小。这个师已将1个营配置在北部。还有第306师的1个团,作为临时增援。
元首:第11师什么时候损失这么多坦克?他们在北方时,还有70到80辆坦克呢。
蔡茨勒:据我所知,他们到南边时只剩下49辆坦克。
元首:又是一笔损失。
蔡茨勒:这是自然的,每天都会有损失,明天损失如何还要看天气怎样。
豪辛格:第11装甲师到南方来时曾有57辆坦克。
元首:他们在北方时损失了73辆或75辆。
蔡茨勒:我再核实一下,这个数字我已记不请了。依我的经验,在这种天气里,大概总会失去10至20辆坦克。
元首:下面我想听听其他方面的形势。我们书归正传。
蔡茨勒:这儿总的看没有更多可谈的了。昨天,意大利人打开了一个1200米的缺口,昨晚经过急行军,于10时赶到这里,如果发生情况,他们可以投入战斗了。似乎形势还比较稳定。如果今天上午这里发动进攻,这个团总算没有在这里白等。昨天敌人在这里进行试探性的进攻,今天早上又是这样。敌人已占领这里的一个地段。此后集团军群自作主张,急速将第385师1个团投入战斗,又命令第385帅增援这一小段阵地,这样把(意大利)“科泽里阿”师解脱出来。我认为这样调动是正确的。
元首:这儿的进攻是否都被敌人击退?
蔡茨勒:仅在这一处。第385师1个团在这里作战,第385帅已接管这里的指挥权。
元首:可这儿是陡坡,是不是?
蔡茨勒:是的。这里对坦克很保险。他没有报告坦克的情况。
元首:如果我们再有14天时间,这支部队就会开到这里。我想把这些坦克送给意大利人。实际上我们损失了14天时间。但另一方面,还有3个德国师在这里,您知道吗,在铁路未很好发挥作用之前,这几个师的给养仍然很困难。
蔡茨勒:现在的供应已开始紧张。当时就已经很紧张了。现在我们只能靠部队运输。人们每天晚上都和总军需官开玩笑:你是不是就以这种“列车”给我们搞运输。
元首:这条支线是不是已经完工了?
蔡茨勒:这条铁路线已经完工。
元首:全部?
蔡茨勒:是的。
元首:完全可以通过?
蔡茨勒:是的。已经可以使用了。只是还有点儿美中不足,不是完全用碎石铺轨。这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元首:说来说去,前线还是最危险的。我们的盟国太软弱了,而且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依靠。现在舒尔特旅已经来到,随后还有我们的随伴营。舒尔特旅将插进去,至少能抵住那里的进攻。这是一道小封锁阵地。现在“科泽里阿”师怎么样?
蔡茨勒:据我所知,有6个营。
约德尔:1个常规师今天刚到,还没有投入战斗。
元首:“库恩泽”师呢?
约德尔:这是1个山地帅。
豪辛格:有3个山地师。
元首:很好。那么“策勒雷”师呢?
约德尔:“策勒雷”,“托里诺”和“帕苏比奥”师都是老牌师了。“3月3日”师是由法西斯分子组成的。
蔡茨勒:还有1个“l月3日”师。
约德尔:这也是个法西斯师。
元首:他们是被调出来了,还是继续留在那儿?
约德尔:他们都作为预备队使用。
蔡茨勒:第27装甲师也不怎么完整了,已用处不大了。
元首:我只考虑一个问题。这里没必要再投入兵力了。如果敌人从这里下手,他们也不会再投入更多的兵力。
蔡茨勒:最多将第306师的1个团再投进去。这是唯一的解救办法。集团军群已建议,将集团军群1个团拉到这里。
元首:第17装甲师有多少辆坦克?
蔡茨勒:也很少了,只有58辆。
元首:这完全没用了。这里根本用不上。他们至多只能发射破甲弹。
蔡茨勒:第11装甲师还有30多辆重型坦克。
元首:只能对付步兵和T—34型坦克,可以发射穿甲弹。他们还有多少辆轻型坦克?
蔡茨勒:总共还有19辆IV型坦克和29辆Ⅲ型坦克。
元首:它们当然也可以发射装甲弹,但作为进攻用,只有第11装甲师有用。
蔡茨勒:是的。因此我很高兴,这个师可以过桥了。
元首:现在还不能。如果这一地区一丢,桥也失守了。
蔡茨勒:今天的战局如何,还不好说。
元首:舒尔特旅什么时候到达?
豪辛格:他们已经起程,第一批列车今天到达。
元首:列车要开到哪儿?
豪辛格:首先到米列罗沃,然后再到这里。
元首:我们的元首警卫营去哪儿了?
蔡茨勒:去第17装甲师,与舒尔特旅同时出发。
豪辛格:如果按计划的话,18日准时出发。
元首: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将这个旅和这个营编在一起?
约德尔:可以编到第11或第17装甲师。
元首:在这儿,也要组建机动预备队。这个问题必须考虑一下,这个营无论如何要装备现代化武器。也可以编到第17装甲师,使这个没有多大作用的师强大起来。我已想过,在这种情况下,是否临时将这个师拉到这里。他们有21辆坦克。不管怎么说,他们多少还有点机动能力,还可以在这儿发挥点作用。
蔡茨勒:看样子,这个地区眼下还没有危险,要有也是以后的事。
元首:敌人行动如同闪电,如果它突然来到这里,我们在这儿却没有配置兵力。敌人会声东击西。人们当然可以说,已经调来了第306师1个团。但这是起码的,仅这点兵力是不保险的。如果将第17装甲师拉到这儿,把第11装甲帅替换出去呢?第11装甲师现在怎么样?
蔡茨勒:第11装甲师不错,很能打,立了很多战功。这个师总共还有5个营,1个战斗力很强,其他4个中等,有29门中程反坦克炮,6个轻炮兵连,3个重炮兵连,百分之百具有机动力。估计损耗近三又二分之一,还有7辆Ⅲ型轻型坦克,30辆Ⅲ型重型坦克,5辆Ⅳ型重型坦克,45辆坦克还有2级战斗力。
元首:提到了战斗力,引起我的考虑。
对战斗力必须区分两种情况,一个是部队本身所具有的战斗力,另一个是部队的状况。状况和战斗力是两种完全不同概念。
施蒙特:状况是次要的。
元首:否则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个非常勇敢的师,遭受惨重损失,被称为2级师,只是因为它勇敢地战斗了。相反,另外1个师,他守在一个阵地上,被称为是好的,因为它还满员。因此,人们必须将部队状况和能力区分开来。
蔡茨勒:屈希勒尔大体也这样作了报告。
(呈上报告)
元首:必须抓部队的能力,它是由部队的某本价值,部队的整体状态和部队指挥构成的。这样就有了一个初步轮廓。部队的指挥和状态、是部队的内在的气质,再加上目前状况,否则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图象。除此之外,我还要说一点,一支部队尽管一时状况很坏,但它的气质极好,经过艰苦的磨炼。另一支部队状况虽好,却气质不好。我吏喜欢前者,而不喜欢后者。你们看看这儿的部队:都处于一种根本没有战斗过的状态。我宁愿用一个被削弱的、但气质很好的师取代这里的部队,即使它己消耗百分之三十,我也非常高兴。这是关键的,尔后才能勇往直前。
蔡茨勒:我主要忧虑今后几天的防守。如果敌人真的进攻这一地区、二三天以后部队才能开到这儿。
元首:对方也有困难,敌人要通过每条铁路线将部队从遥远的地方运到这里。
蔡茨勒:敌人正是利用铁路将部队运到这里。对敌人来得这么快,我也感到惊异。
元首:对面的两座大桥,必须命令空军炸毁。克里斯蒂安,这条铁路无论如何都要把它毁掉,决不能让敌人利用它。蔡茨勒,我考虑总的看,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放弃它。失而不会再复得。我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没有能进行突然袭击,可惜这次又晚了。如果我们在沃罗涅日不是呆那么久,进程会更快一点。那时一次就能成功。现在还要来第二次。如果我们后退,把物资丢在那里,那才可笑。所有的马匹都疲惫不堪,已经没有力气拉东西了。我不能用1匹马喂另1匹马。如果是俄国人,我可以说,l个俄国人可以吃另1个俄国人。们我可不能让1匹老马吃另1匹老马。不能说2天之内给我一顿燕麦吃,我就有力气了,马也如此。2天之内马不会好多少。还有很多重型迫击炮就丢在那里。
蔡茨勒:我们还有大量统帅部预备队炮兵在里面。
元首:我们在那里的所有东西,绝对不能替换下来。如果我们放弃了它,就等于放弃了这次战局的全部意义。可以想象,让我下次再到这里来,简直是发疯。现在是冬季,我们可以尽一切力量构筑防御工事。敌人有可能利用我们的铁路运送物资。一开冻,敌人还可以利用伏尔加河运输。他们懂得他们依靠什么。因此,我们绝不会再来这里。因此,我们也绝不离开这里。为此我们要付出血的代价。我看,当春天洪水泛滥,这一地区就要淹没,我打算那时再干。虽然还需要好几周时间,但到那时,这一地区肯定要全部被淹没。这些河谷低洼地,部分宽达20至30公里,河谷下端更宽些,还有一些小岛。可以看到,在城市附近没有开垦耕种,这只是个岛子,其他都是灌林丛,春季一到,都肯定被水淹没。
克兰克:首先得等到冰雪融化。
元首:然后就可以了结那里的事情了。那时,我们也可以将炮兵从低洼地带转移,也不会再为此担心了。但是关键的是,必须把这件事坚持到底。当然,无论如何必须了结此事。如果我们掌握了这一地区——把它比作一条口袋——我曾与哈尔科夫做了比较。这就是一条口袋。哈尔科夫口袋几乎一直延伸到克拉斯诺达尔。
豪辛格:也延伸到这里。
元首:也许还更大些。但情况大体类似。唯一不同的是,敌人在这里有一条铁路。此外,还有另一条铁路,是意大利人修建的,正在修建中,还没通车。
蔡茨勒:还没有修好。我想明天带一名铁路员工和总军需官,进一步商谈此事。
元首:应该怎么看待整个的事情,其前提是要首先相信,全部历史并不会到此结束。总的来说,我要在这里投入1个德国集群,以结束这段历史。下一次关键性的突击就靠它了。但能否实施,还要等着看,还有希望进行两面包围。但我们能否进行,还成问题。将兵团运到这里,是可能的,问题取决于我们能否修一条较长的铁路,保证供应,我们才能在这里组建两个装甲集群。我想,首先是将这条口袋撕碎,然后再进行这场酝酿已久的突击。我们朝着这个方向攻下去,敌人必将从口袋里撤走。但是我们能不能攻到这里。更多的就没有什么可能了。敌人显然是等待两件事。首先它期望我们从这里推进。因此,我认为应从南向北进攻,开辟整个局面,然后继续向东进攻。当然,这都是不现实的。首先应当做的是,为此解脱部分兵力的手脚。当然,非常关键的是,今天意大利人会怎么样。我只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从这儿继续走下去,你们能不能负起这个责任?约德尔,我现在取消一切活动。
约德尔:还存在很多问题有待解决。
元首:这我承认。现在的事情总是一块儿来。我们离开专列后,什么时候取得联系?
约德尔:一般来讲每2小时联系一次,3个小时没有一次联系的情况很少。一般都是2小时一次,有时还更多。
博登沙茨:只要无线电发报机能正常工作,就能取得无线电联系。
元首:任何一种情况我们都能够利用无线电发报机得到吗?能做到吗?
约德尔:做不到。
海韦尔:只有在火车站可以用电话联系。
元首:在每个火车站都行吗?
约德尔:在临时车站没有在固定火车站上的效果好。在固定火车站上随时都可以取得联系。
元首:如果我创造奇迹,我也就不去柏林了。我们走着瞧吧。
蔡茨勒:以后的几天将是非常艰难的几天。
元首:我看在这儿就有巨大危险,因为那儿什么也没有。现在好了,来了l个团。这就是说,现在这儿的兵力多了一点。如果把第17装甲师调走,这儿就没东西了。如果每条铁路都能搞运输,那么第17装甲师就解脱出来了。舒尔特旅有21辆现代化坦克,要比第17装甲师的老式装备强得多。第17装甲师怎么样?
蔡茨勒:有5个兵力强大的营,这是曼施泰因的主意。
元首:我知道了。
蔡茨勒:舒尔特旅还没有经受进攻战的锻炼,只能防御。他们有大量的反坦克炮,有50门。
元首:如果有可能或出现危机,可将第17装甲师调过去,但无论如何要把舒尔特旅部署在米列罗沃地带,如果有必要,还可以把他们调上来。
约德尔:这次进攻是否已决定由一支新部队担负?
蔡茨勒:时至今日还没有报上来。
元首:约德尔,您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3天后,这儿也会发生这种事。那些畜生已经把事干完了。他们向这里运送了2个月的物资,最近几天又在运送部队。他们突然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旅。在这些旅的背后什么也没有,这实在可笑。如果我用三四个师进攻,我保证处于优势。
蔡茨勒:他们今天必须作出决定。不论在这儿和在那儿都有危险。风险是必须要冒的。
元首:他的部队拉过来了吗?
蔡茨勒:第23师今天早上从侧翼迅速向这里移动。因此,今天第23师可以停止前进,第6师继续前进。
元首:随后来的空军部队怎么样?
蔡茨勒:是的,他需要空军掩护才能继续前进。
元首:没发生什么情况吗?
蔡茨勒:没有,他首先是接过阵地。
元首:这样,他又得了2个兵团,在这里还有3个兵团,3个兵团中第29师最强。我想第3摩托化帅已经完蛋了。第297师..
蔡茨勒:比较好,还过得去。
元首:我认为他只能担负防御任务。
蔡茨勒:第297师今天应大受称赞,无可指摘。在报告中有一段较长的文字是描述这个师的。
元首:是的。不久第306师也将过来,但有1个团将离开。这个师有3个团。
约德尔:这个师百分之百满员,有9个营。
元首:是的,l个团已经拉走。它装备有90—76毫米口径火炮,当然都是自行火炮,是吗?
约德尔:不,都是牵引炮。
元首:这个师还有6门炮,第22师现在有18门。
蔡茨勒:是的,其余的都被炸毁了。
元首:10—75,20—75毫米口径火炮,火力太弱。已从第294师抽走1个团,这里可没有预备队。
蔡茨勒:我相信战役照样能很好地进行。
元首:这儿会怎么样?
蔡茨勒:机动和坦克,而且要挖战壕。
元首:敌人一直在挖战壕,然后匆忙离去。
蔡茨勒:他们会再次匆忙离去,战壕可以防寒。
豪辛格:在这儿,敌人有16个步兵师,2个坦克旅和4个骑兵师。
蔡茨勒:形势会瞬息万变。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约德尔:对方不会在全线发动大规模进攻,只能进攻意大利人和这里。
蔡茨勒:我说过,这是唯一的可能。他们只能是在这儿干一点,又到那儿干一点。这都是人们可以感觉到的。
元首:什么时候做出决定?
蔡茨勒:越早越好。
元首:如果我们今天做出决定,至少可以看看那儿的进攻会怎么样。如果进攻顺利进行,就根本用不着派舒尔特旅到那里,否则,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旅送去。这个旅什么时候到达?
豪辛格:首次列车今天开出,18日到达。
元首:舒尔特旅是不是都是摩托化部队?
博登沙茨:是的,2个营都是摩托化部队。
元首:他们有可能从米列罗沃来。
布勒:这是一支庞大的防御部队。
博登沙茨:它有3个连,共40门反坦克炮。
元首:这我承认。但是,我也可以把我们的警卫营加上去,它也经过进攻战的训练。它的21辆坦克并不是为了防御用的,参加过许多地方的反突击。
博登沙茨:那儿还有一支混编高炮营,编有3个重炮连。这是一支庞大的防御部队。
约德尔:有36门重型反坦克炮和3个装备有88毫米口径火炮的炮兵连。
元首:如果我们在那里有了这支部队,我就放心了。
第47号记录稿片断
1943年2月1日中午形势讨论会。
元首:我再考虑一下。但是我要说:以攻势行动结束东线战争的可能性已不存在了对这一点,我们必须明白。
蔡茨勒:是这样!
元首:因为没有物资,我什么也做不成。我不能用人去抵挡。人我还是有的,但我没有物资。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我们现在仅有5公里宽的地段(指每个营的地段),但我能供给他们大炮和弹药。以后,我可能仅有3公里宽的地段,但我却没有大炮和弹药了。如果认为在3公里宽的地段上没有弹药也比在5公里宽地地段上有弹药,能更好地战斗。这种计算是正确的。
蔡茨勒;是的,这是个问题。现在还关系不大,但将来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元首:不!以后和眼前都是大问题。当前,全部的坦克装备计划已经失算。我们的全部坦克计划必须立刻停止,它依靠的是电炉钢..还有火炮计划。我们每月生产不了600门大炮,但可以每月制造150门。庞大的弹药计划也必须马上停止。目前,它的产量不断下降,不是一般的下降,而是急剧下降..。我从它那里什么也没得到。如果我要退却,我将会..失掉这些,这是一场无可求药的混乱,而别人就会随之而来。我们可有过退却的教训。
蔡茨勒:事情很清楚。但是,如果我们不退却,情况会更糟。部队必须从这儿退却,向南,撤到这儿的装甲集团军。
元首: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很清楚,如果我不能在这儿成功,那么这里就只剩下2个桥头堡了。这是不言而喻的。如果象曼施泰因想的那样好,部队不退却,就好了,否则,一切都完了。如果我向曼施泰因让步,部队将永不复返..,他将不会撤问装甲集团军,撤不回第17集团军,一切都会土崩瓦解..我一直担心他这么长时间呆在那里..
蔡茨勒:我还在考虑,在第4装甲师之后,立刻把第337师从法国调来,加上第78师一部,我们就可以在这儿开始组建一支小的兵力集团。但必须以党卫队打先锋。如果我们把党卫队“帝国”师调到北面去,它肯定可扭转形势。但这要拖延很长时间..我们在南面被牵制住了。
元首:我们再看一青。这完全取决于第4装甲师行动怎么样。第4装师情况怎么样?
蔡茨勒:有15个排在途中。他们进展很慢,因为很多装备都被炸毁了。有7个排今天应该到达。
元首:如果第4装甲师到达,我们就有了1个兵团。随后还有第337师,我们就又有了1个兵团,后边还有第78师,这样加起来,我们就有了1个集群。也许依靠这些力量,我们就可以开始干了。就等着瞧吧,如果我们这样开始干..(下面的话是关于俄国的一份报道。报道称保卢斯元帅及其他将军们,其中包括冯·赛德利茨将军和施密特,在斯大林格勒的南部包围圈内被俘。)他们完全是把这一地区拱手让给俄国人的。否则,他们可以组织在一起,组成环形筑垒阵地,用最后一颗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以设想一下,一位妇女出自于自尊心,只听到两句侮辱的话,他便离开家门,毫无犹豫自杀了。而一个军人却被死吓倒了,甘心情愿去当俘虏。我看不起这种军人。
蔡茨勒:我也不能理解。我总认为,情报不属实,他也许在那里受了重伤。
元首:不,完全是真的。他们马上到了莫斯科到了国家警察局,他们还拼凑了一份命令,命令斯大林格勒北部的包围圈也该投降。施密特会在一切文件上签字的。他没有勇气走上在这种时刻每个人都必然要走的路,他也没有力量违抗这一切。他的心灵在受折磨。这唤起了我们更多的理智,却很少有不屈不挠的意志..。
蔡茨勒:还根本没有弄请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元首:您不要这么说!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是贝洛收到的。我可以给您看。他(指从斯大林格勒来的一位军官)在信上说:我从其他人那里得出以下判断:“保卢斯:问号;塞德利茨:击毙;施密特:击毙。”
蔡茨勒:我也听说塞德利茨情况不妙。
元首:在德国,和平时期每年有18000至20000人选择自杀的道路,而且不是象在现在这种形势下。而今天,他看着他的士兵勇敢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有4.5万至6万人献身,他怎么能向布尔什维克投降?啊,这真是..!
蔡茨勒:这仅是一点蛛丝马迹的消息,人们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元首:我早就有所怀疑。在他被包围的时刻,他还问我,他该怎么办?将来,当一个要塞被包围了,司令官接到敌人投降的要求时,他应该问问自己,现在我该怎么办?..他对这个问题处理得多么干脆!(此话似乎指乌德特在他任飞机总设计时,因工作失利而自杀。)还有贝克尔,他在运载武装弹药时出事了,事后便自杀身亡。他做得多么干脆!手枪确是一件份量很轻的东西,但是在它面前胆小鬼也会被吓倒!哈!还不如活埋!在这种形势下,他应当非常清楚,他应用他的死为坚守阵地树立榜样;如果他做出了这样一个投降的榜样,那就不要指望其他人再继续战斗了!
蔡茨勒:他没有任何托词可寻。他必须在精神失常以前自杀。
元首:如果说精神失常,他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对自己说:我可永远不能自杀。人们可以这样说:过去的统帅,当他们看到自己的事业无望时,也会拔剑自刎。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就连瓦卢斯还能命令他的奴仆:现在杀死我吧!
蔡茨勒:我总是这样想,他们也许是自杀了,俄国人却故意宣称他们被俘。
元首:不!
恩格尔:如果我可以说的话,我认为他们没有投降,保卢斯是受重伤后被俘的。他们明天也可能说,他伤重而死。
元首:有没有关于受伤的详细消息?悲剧已经发生,它应该成为一个警告。
恩格尔:将军的名字可能都不十分确切。
元首:在这场战争中,谁也不会再成为元帅了。一切都要等到战争结束以后再说。不要过早地称赞一个人。
蔡茨勒:人们对战争的结局坚念不移,以至人们把他们的最后快乐..
元首:人们必须相信,其前提必须有英雄气概。
蔡茨勒:根本不应该有另外的想法。
元首:在众人生活的环境里,怎样能够采取其他处理办法呢?我不得不说,每个拿生命冒险的士兵都是笨蛋,他们总是拿他们的生命做赌注。当小小的俄国农民被征服以后,我还是这样理解。
蔡茨勒:这对部队指挥官来说。要容易得多。每个人都看着他。自杀对他来说并不难。但对普通人却很难。
元首:如果一个小小的可怜虫,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说..我倒可以理解。但我必须说:应当勇敢地去干..这是无可争辩的。自然,无数德国人也是这样!..我们有气质旺盛的军官团,有第一流的士兵,还有占优势的武器装备。撇开斯大林格勒不说,我们仍然处于优势。使我感到痛心的是,无数士兵英雄气概,竞被这么一个意志不坚定的懦夫瓦解了。他现在正在这么做。您必须考虑到,他已到了莫斯科,您也必须考虑到,他在“鼠笼”里会供出一切。他会在一切文件上签字。他会供认,他会呼吁德国士兵投降。您会看到,他们现在已走上意志不坚的道路,并越滑越深,直至罪恶的深渊。在这里,也可以说:邪恶的行为,会继续引出新的魔鬼。
恩格尔:还有一件事:明天冯·齐茨锥茨少校将在国内外记者面前,谈到斯大林格勒的情况,是否停止这次记者招待会?
元首:不,..
恩格尔:因为他们很自然要提问题。除了其他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最好是一般他讲讲..
元首:他们是否知道一些,就是知道也不会那么详细,他们不会得出直接判断。但是,首要的是士兵的意志,如果我们不能使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如果我们只是培育纯粹的理智的杂技演员、田径运动员和精神运动员,那么、我们将永远得不到能真正经受命运严重打击的后代。这是关键。
蔡茨勒:是的。在总参谋部也是一样。我第一次提升了一名没有经受过总参谋部军官训练的通信官。因为他在一个师的撤退中,以总参谋部的工作方法,进行了极为出色的工作。问题并不在于他听了8周的讲座。而是能立即做出成绩我立即对他说:从今天起你已是总参谋部的军官了。
元首:是的,必须使用那些勇敢坚强的人他们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就象每个七兵献出他们的生命一样。什么叫做“生命”?.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人民而死。什么高于每一个人的生命?那就是人民。但是这好比一个人,如果义务没能阻挡他陷入痛苦的深渊,那么他就会害怕从深深的悲伤中解放出来。据他们报道,保卢斯是被俘了。我要分清楚,是被俘了,还是失踪了。如果他们突然闯入,没发生战斗,他就被俘了。否则他们必然报道他失踪..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怎么知道保卢期的情况。必须告诉北部合围圈的司令,在任何情况下也必须守住合围圈,直至最后一个人..
蔡茨勒:您是否同意,我去做这方面的事?
元首:好!我再提一下我的想法。罗马尼亚的拉斯卡尔将军与他的士兵一起阵亡了。我已给他颁发一枚橡叶形勋章,对此我挺高兴。结果怎么样呢?今天3点30分时、当我打开收音机时,俄国人正在广播:保卢斯元帅连同他的司令部全部被俘,整个司令部已经投降。
蔡茨勒:我早已预感到了!我原来想,他们将会对精疲力尽的保卢斯横加侮辱..现在看来更糟了。
元首:在很短时间内,他就会在广播里讲话,您就等着瞧吧。赛德利茨和施密特也将在电台讲话。俄国人把全们圈在“鼠笼”里,两天以后,俄国人就会把他们拖垮,然后立刻让他们讲话。一位美丽妇女,一位真正的绝代佳人,只因为一句话伤害了她,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却说:“我可以走了,我是多余的。”她的丈夫回答说:“走就走吧!”接着这位妇女离开了家,好写了一封绝别书后便自杀了..耶内克在起飞前还是在起飞后受的伤?
蔡茨勒:这我要查证一下。我将给耶内克去电话。
元首:我们必须搞确实!必须坚持这样一种看法,即司令部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他们受了伤,被敌人战胜了,失去了优势,最后才被俘。
蔡茨勒:司令部的大部分成员肯定也是这样被俘的。
元首:我们必须这样说,他们根本没有投降,而是被征服的。
蔡茨勒:还可以增加这样一句:俄国人将会另作解释。在这之前,我们还要考虑一下世界舆论。
元首:就说他们数月以来已经没有给养,俄国人才得以战胜他们。
蔡茨勒:我也觉得,这样考虑比较合适..关于俄国的报道,我们正在核实,看其中有什么纰漏没有。因为只要有一个错,比如一位将军不在其内,那我们将指出,俄国发表的东西,完全是一张在什么地方缴获的名单。
元首:他们报道说,他们俘虏了保卢斯,还有施密特和赛德利茨。
约德尔:我不知道赛德利茨是情况。您也不清楚赛德利茨是否在北部合围圈。现在要通过无线电询问一下,确定一下到底哪些将军在北部合围圈内?
元首:他肯定在保卢斯那里。我要再向您说一遍:象保卢斯这种竟然不想死的人,我真不理解。成千上万个军官和将军们的英雄气概,就是让这样一个人给磨灭了。在这种时刻,他连一个软弱的妇女都不如。
约德尔:但我还是不相信,这是不是真的。
元首:..有一对夫妻,原来生活在一起,后来男人生病死了。后来这位妇女给我来了一封信,请求我照顾她的孩子,尽管她有孩子,但她说他不能再活下去了..然后她自杀了,这位妇女这样做,是因为她有勇气。而军人却没有勇气!您看吧:要不了8天,赛德利茨,施密特和保卢斯将在广播里讲话。
约德尔:我对此深信不疑。
元首:他们现在已进入克里姆林宫,在那里他们将被那帮家伙软化。他们怎么能如此胆小?我不明白。
约德尔:我仍然有些怀疑。
元首:我不怀疑。您知道吗,我也不相信,保卢斯是受伤了。这似乎不能肯定..我最痛心的是,我已经提拔他为元帅。我本想使他享受到最后的快乐。他是我在这次战争中提拔的最后一位元帅。看来还是不要过早地赞扬一个人。对此事我真不理解。当人们看到这么多人死去了,我不得不老实说,这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讲是多么容易啊..根本什么也不会想。这样多人死去了,也许有点可笑,于是就来了这么一个人,在最后时刻里,还要玷污其他人的英勇献身精神。英雄气概可以使人从一切痛苦中解脱出来,走入永恒的、民族不朽的世界,而他却情愿走向莫斯科。怎么能作这样一种选择呢?简直是得了精神病。
约德尔: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我才一直怀疑..
元首:..如果说,我今天把一座要塞交给弗尔斯特将军,我知道他会第一个把旗帜插上要塞。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可悲的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的英雄气概被可怕地玷污了。
耶顺内克:我看,俄国人有可能是故意这样报道的。他们做事诡计多端。
元首:8天内他们将在电台讲话。
耶顺内克:俄同人可能已准备就绪,让另外一个人讲话。
元首:不,他们会亲自在广播里讲话。他们都将在广播里讲话!他们首先会要求在合围圈里的人投降,并会说,反对德国国防军是共同的事业。您肯定会看到:他们去莫斯科,到克里姆林宫。在那里干“不正经的勾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勇气,在这一时刻就..我已经对蔡茨勒说了,必须给海茨鼓气,他们必须在北部合围圈里坚守。
凯特尔:他在南部合围圈里。俄国人在报道中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元首:如果没有提到他,他一定是死了。
约德尔:是的。因此应当问一问现在就确定下来,眼下谁还在北部合围圈内。如果名单上的名字都在北部合围圈内。那就是俄国人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份名单,然后发表出来。另一方面可以肯定:他们没有提到一个人,即哈特曼,他肯定已经阵亡了,他在南部合围圈内。
凯特尔:他是4天前阵亡的。
约德尔:是的!
元首:如果海茨在南部合围圈内,俄国人没有提到他..我确信,整个司令部都乖乖地投降了..。
从片断记录稿里关于北非问题的阐述中,看不出当时希特勒正在研究是否有完全撤出北非全部领上的可能性。这一点,在这一章的开头提到的约德尔给他的参谋部的指示中就已引用过。不久,约德尔又受希特勒委托,询问南线总司令部凯塞林元帅关于海上运输情况,并称“最高指挥将根据回答,采取具有深远意义的决定。”尽管如此,也没有采取任何能摆脱北非不利结局的行动。
对是否长久坚守北非阵地可能性的怀疑,还必须从隆美尔那里寻根求源。11月29日,隆美尔出人意料地从利比亚的西尔特沙漠来到“狼穴”,向德国最高司令部阐述他全部撤出北作的决心。希特勒一反常态,极其冷淡地接待了他,同时避开他最基本的观点——以戈林说过的向突尼斯进军只是“豹子一跃”这样一句话为依据一指出,通过地中海的供应有可靠的保证,一切要求都可得到满足当天晚上,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参谋长至少记下了这样一句话,即“北非已丢失”。几天后,希特勒在任命冯·阿尼姆大将为驻突尼斯新任总司令时,又沉溺于在同盟国登陆后最初几天他所设想的那个计划里。根据这个计划,只拥有少量运输工具和重型武器的阿尼姆第5装甲集团军——实际上还剩下不到2个拼凑起来的德国帅——要一个港口一个港口地向卡萨布兰卡突击,直至将敌人赶下海去。两个星期后,德国最高司令又站到他这个伟大计划的对立面,拒绝了意大利的要求——齐亚诺和卡瓦莱罗代表墨索里尼前往东普鲁士德国大本营,紧急要求德国出动空军,以保障突尼斯运输线路的安全,希特勒竟以手段不足为由加以拒绝。希特勒对意大利人的愿望心不在焉,只是借此机会重提一遍双方“坚守北非”的决定。对此,南线总司令凯塞林元帅提出了一个基础性建议。他认为无论是突尼斯的形势,还是海上运输,前景都十分有利。1943年1月12日,凯塞林又到“狼穴”口头报告了他的上述观点。
在最高领导层的这种态度和情绪影响下,毫不足怪,德国大本营对于及时摆脱在劫难逃的北非灾难的可能性,根本不详细讨论,更谈不上利用。在斯大体格勒失守的那些日子里,出现了一个最好的,似乎也是最后的机会。当时,隆美尔集团军在其总司令的指挥下,有意识地迅速行动,企图在不受敌干扰的情况下,与阿尼姆的部队在突尼斯会合。此时,一直在突尼斯“桥头堡”保持着优势的第5装甲集团军和海上形势,完全有能力将大部分部队运走这样北非虽然放弃了,但可以拯救大量宝贵的部队。
然而,希特勒想的完全是另一套!对于他来讲,隆美尔集团军到达突尼斯国土之日,就是他的进攻计划开始之时。他在心目中的伟大的、勿庸置疑的政治和战略优势——作为最低目标的坚守突尼斯——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他完全看不到在战术上创造前提的必要性,特别增加陆、海、空三军的兵力。但对于在突尼斯的指挥关系——上自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以及双方最高的国防军指挥参谋部,下至凯塞林和两个并立的德国集团军——也一直没有得到澄清和处理。因为,他尽管说了许多大话,也不顾国防军指挥参谋部的再三敦促,最终还是把照顾墨索里尼的要求,放在军事的首位。根据最后的调整结果,南线总司令部附带取得了项成果,即他的司令部在意大利统帅部内设置了一个由德国国防军三军军官组成的指挥处。这一步骤至少说明,在德、意双方进行了三年之久的共同战争之后,出现了盟国之间比较紧密合作的局面——不管它是否能持久下去和可靠系数有多大。
在这种混乱形势下,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副参谋长在经过多次努力后,终于1月底2月初征得约德尔的同意,亲自前往突尼斯进行一次实地调查。此外,他还借途经罗马之机,与意大利统帅部新任参谋长安布罗西奥大将——原参谋长卡瓦莱罗因丢失的黎波里塔尼亚被撤职——进行首次接触。作者在2月份上半月的10天旅途中,先后访问了意大利统帅部,德国在罗马的南线总司令部,在突尼斯的两位德国总司令,以及德国各支部队。得到的印象使他——如同隆美尔元帅一样——确信,目前在北非战场需要的不是进攻,而是撤退。在返回途经罗马的时候,瓦利蒙特在凯塞林一间简陋的小办分室里,单独与他坦率地谈了他的这一观点。话没说完,凯塞林便低声警告他“隔墙有耳”,不让他详谈其观点的依据。毫无疑问,凯塞林用他自己的判断来反驳瓦利蒙特仅从几天旅途中所得到的印象也完全是他的职责。同时,撇开他贯有的乐观主义不谈,他的判断也是依据于他的经验,以及无数次到前线的亲身观察。尽管如此,他也未能说服来访者。
第二天,当作者在东普鲁士大本营的中午形势讨论会上惊异地看到凯塞林元帅时,他在长时间旅途中酝酿已久的、准备向希特勒阐明——也是他曾在南线总司令部所表述的观点、顿时化为泡影。南线总司令受到希特勒的热情欢迎,并立即从他的立场出发,报告了突尼斯至地中海战场的最近发展情况。凯塞林在其内在倾向性的驱使下,再次认为,极其虚弱和极其困难的形势已经有所好转——尽管只是出现了改善的征兆;甚至谈到了战绩——尽管还只是计划和企图。不等他说完,希特勒就转过脸来,以一句对下级常用的话,问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副参谋长瓦利蒙特:“您看呢?”然而,瓦利蒙特的第一句话——仅仅是暗示不同意凯塞林观点的话——还没有说完,希特勒立刻转身对别人说:“我们是否谈些别的?”——这是他在这种场合下贯用的手法——从而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于是,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副参谋长离开了会议室,不想忍受戈休的训斥。因为,这次他本恕驳斥凯塞林元帅对其空军的看法,使希特勒感到“忧虑”。出乎瓦利蒙特的预料之外,他刚一出来,施蒙特也随后跟了出来。并对瓦利蒙特说:“您的报告是否确实与凯塞林的想法完全不一致?元首必须要听一听。我在今天特别为您安排一个时间,您等看吧。”然而,这个指望并没有得逞,因为第二天,希特勒在约德尔和施蒙特等少数人的陪同下,前往设在乌克兰的大本营,一住便是四周。
现在,摆在瓦利蒙特面前的唯一办法,就是向约德尔写一份书面报告。在报告中,作者对直到目前还悬而未决的进攻计划,提出强烈反对意见。他首先对意大利东、西两路军队即将达成的会合提出异议。他接着指出,这股优势兵力将在3月中旬实施的进攻,由于缺乏保障部队,如同“空中楼阁”,是绝对不能成功的。由于目前的运输状况,连最必需的车辆的燃料都无法满足,意大利统帅部提出的每月运送6万吨物资的指标也只能完成一半,因此意大利自己无力通过进攻或压迫敌人的“桥头堡”来改变现状。接着,作者指出,为了堵塞缺口,必须“撤离”。他说:“只有..有计划地采取较大规模的准备措施,才能防止造成严重后果,包括政治后果;同时才可能捍卫意大利南疆。”
瓦利蒙特的报告,在乌克兰大本营里并没有引起注意。只有同瓦利蒙特领导下的国防军指挥参谋部一起留守“狼穴”的国防军统帅部参谋氏,与瓦利蒙特共分忧虑,并与其参谋部一起竭尽全力,设法克服海上运输的困难。在突尼斯西部发起的、企图一举将盟军防线“击溃”的攻势,于2月23日被迫停止。兵力薄弱的进攻部队,又撤回出发阵地,进行改编,准备进攻东南防线的英国第8集团军。这时,从希特勒的大本营里又传来了人们听惯了的大话。他说。“两个集团军退回狭小的桥头堡”,是“灭亡的开始”;只有“集结强大兵力..实施短促突击”才能取得成功;要把加贝斯高地的阵地“立即建成最强大的”阵地;空军必须“加强攻击,以赢得时间”,特别是“必须把运输量至少提高两倍,并逐渐提高三倍”。除了这些空话之外,既没有提到兵力和手段,也没有讲到时间。更有甚者,3月6日至7日,对英国第8集团军发动第一轮攻击失利后,希特勒竟然解释说:“突尼斯具有头等重要的战略地位”,“对于战争的结局具有决定性意义”,必须“千方百计坚守”。
由于希特勒对隆美尔的建议无动于衷,由于对下列一系列事态置若罔闻,终于5月10日—13日在突尼斯酿成大祸——3月中旬后,在盟军两面夹攻下,德意军队被迫退到突尼斯北部的一个狭窄桥头堡。接替隆美尔职务的阿尼姆,上书约德尔,“请求在战斗失利时..的指示”,结果杳无音信。凯塞林提出的关于形势对前送部队越来越有利的建议,也石沉大海。两个集团军,约30万人被俘。这个数字相当于在防守斯大林格勒末期所投入的部队。在此之前,直到4月中旬才开始撤退,但也只是撤走了一些“白吃饭”的人。空军的飞行部队和为数不多的战斗部队,才在最后时刻逃离虎口。
在这种情况下,希特勒并没有公开咒骂前线的指挥官们。在那些日子里,作者本想代表休假的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参谋长,以对本职负责的精神,在形势报告中汇报一下最近发生的重大事件及其损失情况,但凯特尔却暗示作者保持沉默,不要打扰元首,使他能冷静地总结一下他在军事指挥上所带来的结果。也许出之同一原因,邓尼茨海军大将在第二次从罗马返回后,于5月14日向希特勒汇报告,也只字未提突尼斯的损失。不久,即1943年7月初,希特勒在东线高级军官面前作了如下的解释:
“对于最后导致部队和物资损失的突尼斯行动是否正确的问题,“我当然要为我自己辩护。我之所以在突尼斯采取行动,是因为我确信以下几点:
通过占领突尼斯,可以将入侵欧洲的时间推迟半年。更重要的是,可因此使意大利留在“轴心”里。
否则,意大利肯定会脱离“轴心”。盟军就会在俄军占领斯大林格勒后,趁德国空虚闯入德国之时,兵不血刃地在意大利登陆,就会通过布伦纳山口(奥地利——译注)向德国突击。这就必然使战争更快地遭受损失。”
希特勒的这些论点,没有一条符合当时已经清晰可见的形势,也没有哪一条为此后的结果和今天已公布于众的同盟国的计划所验证。最主要的是,在他的谈话中缺少了一句话,就是如同在斯大林格勒一模一样,如果在突尼斯能及时撤退,就会避免灾难发生。
德国同意大利的关系,由于北非的这种结局,必然雪上加霜,更何况在巴尔干问题上德、意之间早已充满着紧张。由于两个“轴心国”伙伴都在诡计多端地谋求在东南欧的政治优势,因此在军事合作问题上的争执有增无减。特别是在镇压倍受意大利庇护的、以米哈伊洛维奇为首的民族主义集团的暴动斗争中,这一争执进一步扩大。出于这些原因,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副参谋长于2月中下旬,再次受命前往罗马,以便在德国外交部长在墨索里尼面前和意大利统帅部贯彻希特勒意图时,给外长以支持,作者坐在里宾特洛甫的特别列车上,就对这里的陌生的“地方”气氛感到不适。当他到达罗马,看到火车站装饰得五彩缤纷的升平景象,以及许多身着黑制服的年轻外交家时,心中的不适有增无减。第二天,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副参谋长便在威尼斯宫,向墨索里尼说明当前的形势和德国国防军三军总司令部的愿望。在谈话中,他发觉意大利统帅部参谋长似乎对希特勒的观点和要求,不象墨索里尼那样俯首帖耳。因此,在瓦利蒙特和安布罗西奥接着举行的谈判中,瓦利蒙特就开诚布公地指出了墨索里尼的权威在意大利最高司令部里的虚弱地位。只是当双方政府首脑介入谈判,以及次日整天的讨价还价之后,双方才达成了以德国愿望为基础的一致。帝国外交部长对此感到心满意足,与他的随从们在意大利盎然地春色里度过了最后几天,而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副参谋长却要提前回国,心中自然闷闷不乐。谈判后的事态表明,无论是意大利一方,还是暴动一方,都各怀鬼胎,并没有遵守协议的规定。
1943年4月8日至10日,希特勒在萨尔茨堡会见了墨索里尼。这只不过是在那个时期在贝希特加登举行的多次“国事访问”中的一次。据作者追忆,当时轴心国的高级代表们,常常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二天,以通报情况,讨论战争的发展。国防军指挥参谋部通常借此难得的机会,以德国总参谋部的身份,同意大利代表就两国共同军事利益方面的问题,如指挥组织、军队部署、武器供应管理和经济等问题,进行讨论。然而,希特勒对这些问题及其丰富的资料,常常漠然处之,不屑一顾。希特勒与墨索里尼的倾向和意愿会晤——凯特尔从未参加过——不拘形式,通常根据希特勒的意愿进行的,也就是说,他把宣传看成重要的事情。然而,他却不赋予他的军事参谋部以任何权力,也不向其通报会谈结果,以避免在重大军事问题上与会谈结果相抵触。
德、意双方的会晤地点一般在萨尔茨堡具有巴罗克艺术风格的克莱斯海姆宫里。它作为“帝国政府国宾馆”,可供来访者下榻。当时,双方通常利用中午时分,举行军事讨论会,在客人面前极力宣杨战争的有利形势,对不利的形势则竭力掩饰。会后共进午餐。午餐不举行任何仪式,不讲话,不发表祝酒词,总是干巴巴地进行。有时,双方高级军官站在走廊或大厅里聆听希特勒的长篇讲话。
作者回忆起一段与此有关系的特殊经历。希特勒对保加利业国王博里斯很敬重,经常邀他来“山间别墅”作客。在国王去世前几个月的一个晚上,在克勒斯海姆出席了一次由里宾特洛甫作东道主的晚宴。希特勒未让凯特尔和约德尔参加,却命瓦利蒙特出席作陪。进餐完毕,国王离席,并向各方人士告别。然后,拉着作者的胳膊——作者以前曾与国王相识——在里宾特洛甫十分不满又充满惊讶的目光下,离开大厅,来到国王卧室。在这里,作者突然发现国王眼睛里闪着深思熟虑的目光,接着,他就形势和战争的前景,向作者提出许多紧迫的问题,希望给以坦诚回答。他们撇开法律和义务所规定的界限,进行了一个小时实事求是的严肃谈话。需要指出的是,以后作者并没有因这次谈话受到任何人的追查。然而,国王却因德国战争形势的全面衰败而未能幸免于难,主要是他自己的国家落得个山河破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