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琐事给我的印象很深,留下了永久的烙印,尽管是些平常的小事。

我总记得离我住的城市不远的一座城堡7,我们经常去参观。一个上个世纪出生的老妇人住在那里。那座城堡的一切,保留着对田园生活的回忆;我还看到盖满灰尘的肖像画,天蓝色的男人服装,玫瑰花和石竹,以及牧羊女和羊群等内容的画,都挂在护壁板上。一切都显得陈旧阴沉;家具几乎全都蒙上丝质刺绣罩面,宽阔舒适;房子古老;有旧式的壕沟环绕,那时沟边种着苹果树,从古老的雉堞剥落的石头,时不时滚下来,直到沟底。

不远处,园子里种着高大的树木,有阴暗的小径;覆盖着青苔的石凳,半已破裂,布置在树枝堆和荆棘之间。一只山羊在吃草,有人打开铁栅栏,它就逃到树叶丛中。

在晴朗的日子,阳光透过枝叶,把这里那里的苔藓染成金黄色。

风钻进那些砖砌的大烟筒,使我害怕,尤其是晚上猫头鹰在宽敞的阁楼里鸣叫,好不令人忧伤。

我们的访问时常延迟到晚上,我们在铺着白色石板的大厅,面对大理石砌的大壁炉,围坐在年迈的女主人周围。我现在还能看见她那装满上等西班牙烟草的金质鼻烟盒,白色长毛哈巴狗,和她穿着绣了黑玫瑰的漂亮高跟鞋的小巧玲珑的脚。

……

这一切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女主人去世了,她的哈巴狗也死了,她的鼻烟盒在公证人的口袋里;城堡已变成了厂房,而可怜的高跟鞋则被扔进河里。

……

(停写三个星期以后。)

……我是那么疲倦,以至我讨厌继续写下去,因为我重读了前面所写的东西。

一个心烦意乱的人写的东西,能够使读者感到高兴吗?然而,我要努力使大家更加开心。

真正的“回忆”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