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黄宗:黄帝。黄帝为天下人的宗主,所以称黄帝为“黄宗”。宗,主。
[2] 质始:天性爱惜生命。质,本质,天性。始,生,生命。《释名·释言语》:“始,息也,言滋息也。”好信:讲究信用。
[3] 作自为象:有所行动,自己就去寻找效法的榜样。古人主张人要效法自然、学习他人等等。作,行动。为,动词。寻找。象,效法。这里指效法的对象。《广雅·释诂三》:“象,效也。”
[4] 方四面:向各个方面学习。方,通“仿”。仿效。四面,四面八方。代指各个地方。关于“方四面”的解释很多,第一种解释带有神话传说性质,说黄帝长有四个面孔,朝着四个方向。第二种解释说黄帝招揽人才以治理四方。《尸子》:“子贡曰:‘古者黄帝四面,信乎?’孔子曰:‘黄帝取合己者四人,使治四方,不谋而亲,不约而成,大有成功,此之谓四面也。’”
[5] 傅一心:帮助自己一心思考。傅,辅佐,帮助。
[6] 四达自中:心中能够明白四面八方的事情。达,通达,明白。中,心中。
[7] 前参后参:对于面前、身后的事物都要加以参考、效法。“前后”与下一句的“左右”,都是泛指各个方面与各种事物。一说“参”同“三”,指天、地、人。“前参后参,左参右参”的意思是说,一举一动都要效法天、地、人。
[8] 践立(wèi)履参:即位之后,依然坚持效法万物。践立,即位。立,通“位”。履,履行,坚持。
[9] 是以能为天下宗:因此他本人能够成为天下的宗主。因为黄帝能够效法万物,集真理于一身,所以他本人也就能够成为人们的效法对象,从而为天下之主。
[10] 吾受命于天:我接受上天的命令。从本句开始至本篇结束,都是黄帝的演说词。
[11] 定立(wèi)于地:在大地上建立了自己的天子之位。立,通“位”。这里指天子之位。
[12] 成名于人:在民众之中成就了自己的美名。
[13] 唯余一人[德]乃肥(pèi)天:余一人,我一个人。后来“余一人”成为天子的自我称号。肥,通“配”。符合。“德”字原缺,据文义补。
[14] 乃立王、三公:于是就置立天子、三公。王,指天子。夏、商、周三代的天子称“王”。三公,古代朝廷中三位最高官员。各个朝代所指不同,周代为太师、太傅、太保。
[15] 立国、置君、三卿:建立诸侯国,为他们任命君主和三卿。国,指诸侯国。三卿,周代制度,诸侯皆有卿,分上、中、下三级,也即上卿、中卿、下卿。
[16] 数日:推算出日子。磿(lì)月:推算出月份。磿,通“历”。计算。计岁:推算出年份。
[17] 以当日月之行:以符合日月的运行规律。当,适当,符合。
[18] 允地广裕:我的胸怀像大地那样宽广。本句句首疑缺“吾”字。允,相当,符合。广裕,宽广。
[19] 类:类似,犹如。大明:非常明亮。
[20] “吾畏天”三句:□无命,根据下文“立有命”,本句也应为“立有命”。立身处世有天命作依据。也即遵循天命行事。实际是说自己当天子是符合天命的。执虚信,坚守虚心、诚实的原则。一说“虚”指大道,大道看不见、摸不着,因此是“虚”。“民”字原缺,据下文补。
[21] “吾畏天”三句:此三句与前文重复,应为衍文。“地”字原缺,据上文补。
[22] 亡:死亡。亦可理解为逃亡。
[23] 兄:荒芜。《释名·释亲属》:“兄,荒也。”
[24] 吾受民□□□□□□□□死:本句缺字较多。依据文义,是说自己爱护百姓,而百姓就不会死亡。受,亲近,爱护。《广雅·释诂》:“受,亲也。”一说,以上“吾爱民而民不亡,吾爱地而地不兄,吾受民□□□□□□□□死”疑为误抄,应为“吾畏天而天不亡,吾爱地而地不兄,吾受民而民不死”,意思是“我敬畏上天而上天的护佑就不会失去,我热爱大地而大地就不会荒芜,我爱护百姓而百姓就不会死亡”。可供参考。
[25] 吾位不[失]:“失”字原缺,据文义补。
[26] 句(gǒu):通“苟”。如果。亲亲:亲近自己的亲人。兴贤:起用贤人。
[27] 吾不遗亦至矣:我就功德圆满而无任何缺憾了。遗,遗憾,缺憾。
[28] [黄帝]令力黑浸行伏匿:力黑,人名。又叫力牧,黄帝的四位辅佐大臣之一。《汉书·艺文志》:“力牧,黄帝相。”浸行,潜行。也即后世所说的微服私访。伏匿,隐藏。这里指隐藏自己的身份。“黄帝”二字原缺,据上下文补。
[29] 周留:即“周流”。周游,到处视察。留,通“流”。四国:四方之国。也即整个天下。
[30] 无恒:品行不好的人。恒,恒德,美德。《论语·子路》:“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
[31] 善之法则:为百姓制定恰当的法则。善,好,恰当。之,代指百姓。
[32] 视象:观察自然和社会的各种现象。
[33] 见黑则黑:看到黑色的颜色就认定它是黑色的。这是比喻,比喻为自然、社会的各种现象加以分类、鉴别,好的就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
[34] 地□□□□□□□□□则恶:本句缺字较多。陈鼓应《黄帝四经今注今译》疑为“地之所德则善,天之所刑则恶”,意思是“天地所养护的事物就要善待它,天地所惩罚的事物就要抛弃它”。
[35] 人则视(jìng):把人们的行为看作借鉴。也即借鉴人们的行为。,通“镜”。镜子。引申为借鉴。
[36] 人静则静:人们应该安静休息的时候就让他们安静休息。比如冬天,人们闲暇无事,开始休息,那就让他们休息。
[37] 作:劳作。如春、夏、秋三季,人们要下地耕作。
[38] 布制:颁布制度。建极:建立原则。极,准则,原则。
[39] □□□□□曰:本句缺字较多,疑为“以正之。力黑曰”。意思是:“以纠正百姓的行为。力黑说”。
[40] 天地已成而民生:天地形成之后,人类开始出现了。民,人,人类。
[41] 逆顺无纪:是非善恶没有一定的纲纪。逆,违背天理。即错误。顺,顺应天理。即正确。
[42] 德疟无刑:赏罚没有一定的准则。德,施恩德,奖赏。疟,通“虐”。虐待,惩罚。刑,通“型”。法度,准则。
[43] 先后无名:贵贱尊卑没有确定的名分。先后,指先后尊卑。
[44] “今吾欲得”三句:如今我想制定恰当的关于是非善恶的准则,赏善罚恶的标准,休息与劳作的时间。这三句后九字原缺,据文义补。
[45] 正:通“政”。政令,法令。
[46] 勒之:统率百姓。勒,统率,领导。另外,把“勒”理解为“约束”亦可。
[47] 为之若何: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呢?本句应该是力黑向黄帝的请教之语,故而引出下文黄帝的一番回答。
[48] 群群(hún)□□□□□□为一囷(qūn):整个宇宙就是混混沌沌的一团元气。群群,通“混混”。混沌不分的样子。囷,古代的一种圆形谷仓。这里用来比喻整个宇宙。中缺六字,疑为“沌沌,窈窈冥冥”,形容混沌不分的样子。本句描述天地万物形成之前的宇宙模样。古人认为,在天地万物形成之前,宇宙间一片混沌之气,这种混沌之气叫作“元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元气”中又清又轻的气逐渐上升,慢慢形成了天;而元气中又浊又重的气逐渐下降,慢慢形成了地。天地形成之后,一部分天气(又叫作阳气)下降,一部分地气(又叫作阴气)上升,天地二气(也即阴阳二气)在天地之间的大空间里相互冲荡、交融,于是就形成了人类及其他万物。
[49] 无晦无明:没有白天和夜晚之分。晦,黑暗,指夜晚。明,光明,指白天。
[50] 阴阳:指阴阳二气。
[51] 吾未有以名:我也没有办法给它们命名。有以,有办法。
[52] 今始判为两:后来开始分离为天地。今,指后来。判,剖开,分离。两,即“两仪”,指天与地。
[53] 分为阴阳:阴阳二气也分离开来。
[54] 离为四[时]:分离为春、夏、秋、冬四季。“时”字原缺,据文义补。
[55] □□□□□□□:此缺七字。
[56] [德虐之行]:奖赏与惩罚的原则得以施行。此四字原缺,据《国语·越语》中的“德虐之行,因以为常”补。
[57] 因以为常:要遵循这些原则,把它们作为常规。因,顺应,遵循。
[58] 其明者以为法:把自然、社会规律作为法则。明者,本书作者把阳气、太阳以及人类的美德视为“明”。这里代指各种属于阳性的规律。本书《姓争》:“刑德皇皇,日月相望,以明其当。……刑晦而德明,刑阴而德阳,刑微而德章。其明者以为法,而微道是行。”
[59] 而微道是行:遵循自然、社会规律做事。微,微暗的,次要的。作者把阴气、月亮、刑杀视为“微”。这两句中的“明”和“微”应看作互文,泛指所有的自然、社会规律。
[60] 行法循□□□牝牡(pìn mǔ):所缺三字疑为“道是为”。全句为“行法循道是为牝牡”。遵循大道、法则,这就符合阴阳运行的道理。行法,行为符合法则。牝牡,本指鸟兽的雌性和雄性。这里用来代指阴阳。牝为雌、为阴,牡为雄、为阳。
[61] 牝牡相求:阴阳二气相互交融。
[62] 会刚与柔:阳气的刚强之性与阴气的柔和之性团聚在一起。
[63] 牝牡若刑:阴阳二气就能够演化为有形体的万物。若,乃,就。刑,通“形”。有形体的万物。
[64] 下会于地:上天的阳气向下降落,与地上的阴气会合于大地。古人认为,天上的阳气下降,与地上的阴气聚合,于是就形成了五谷草木。
[65] 上会于天:大地的阴气向上升起,与天上的阳气会合于上天。古人认为,大地上的阴气上升,与天上的阳气聚合,于是就形成了日月星辰。
[66] 得天之微:万物得到了上天的精微阳气。微,精微。形容阳气的微妙。
[67] 时若□□□□□□□□□□:此缺十字。
[68] 寺(shì)地气之发也:依靠地气(阴气)的发动。寺,通“恃”。依赖,依靠。
[69] 乃梦(méng)者梦而兹者兹:于是该萌发的事物就萌发了,该滋长的事物就滋长了。乃,于是。梦,通“萌”。萌发,发芽。兹,通“滋”。滋长,生长。
[70] 天因而成之:上天顺应着万物的天性去成就它们。因,顺应。
[71] 弗因则不成:如果不顺应万物的天性就无法成就它们。
[72] [弗]养则不生:大地如果不养护万物而万物就无法生长。根据前文,本句的主语应为大地。“弗”字原缺,据上文补。
[73] 规规:谋划的样子。生食:生产食物。继:后代子孙。
[74] 不会不继:没有婚配就没有后代。会,会聚。这里指婚配。
[75] 无与守地:就不会有人去守候着大地。实际是说没有人在大地上耕作、生活了。
[76] 不食不人:没有食物就没有人类了。
[77] 无与守天:也就没有人去守候着上天。实际是说没有人去遵循天道做事了。
[78] 是[故]赢阴布德:因此,当阴气特别盛满的时候,就要注意布施恩德了。古人认为,阴主杀,当阴气达到极点的时候,阳气开始冉冉而生,而阳主生。赢,盈满,过度。“故”字原缺,据下文补。
[79] “[重(chóng)阳长]”二句:阳气不断积累生长,于是白天出现了,就发动百姓从事生产劳动。重,慢慢积累。昼气,即白天。古人认为昼为阳,夜为阴。开民功,发动百姓去从事生产劳动。“重阳长,昼气开”六字原缺,据下文补。
[80] 所以食(sì)之也:这就是养活百姓的方法。食,给……吃,供养。
[81] 宿阳修刑:当阳气积累的时间太久的时候,就应该注意整修刑法了。宿,长久。
[82] 童(chóng)阴长:阴气不断积累生长。童,通“重”。慢慢积累。
[83] 夜气闭地绳(míng)者:夜晚降临,大地一片昏暗。夜气,即夜晚。闭,封闭。这里指降临。绳,通“冥”。昏暗不清的样子。
[84] [所]以继之也:这是让人们在家婚配、生育后代的方法。继,后代。“所”字原缺,据文义补。
[85] 不靡(mí)不黑(mò):不要过多地去约束人们。靡,通“縻”。约束。黑,通“”。本义是绳索,引申为约束。
[86] 而正之以刑与德:然而要用刑罚和恩惠去引导人们走向正道。正之,使人们的言行正确。
[87] 春、夏为德:春季和夏季体现了大自然对万物的恩惠。春、夏季节,万物生长,所以说体现了大自然的恩德;人们要效法自然,所以古代在春、夏季节尽量少杀人。
[88] 秋、冬为刑:秋季和冬季体现了大自然对万物的刑杀。秋、冬季节,万物凋零,所以说体现了大自然的刑杀;人们要效法自然,所以古代多在秋、冬季节处决犯人。
[89] 先德后刑:先施恩德而后使用刑罚。也即重恩惠,轻刑罚。
[90] 姓生已定:姓氏出现后而各有定分。定,定分。指各个氏族部落具有各自应有的地盘、权利等。
[91] 而适(dí)者生争:而敌对部落、国家之间开始出现纷争。适,通“敌”。敌对部落或国家。
[92] 不谌(kān)不定:如果不去讨伐他们,社会就不会安定。谌,通“戡”。讨伐。
[93] 凡谌(kān)之极:大凡讨伐敌国的原则。极,原则。
[94] 在刑与德:在于使用刑罚和恩惠两种方法。黄帝已经意识到,战胜敌人,仅仅靠武力是不行的,在使用武力的同时,还要注意广施恩惠,收买民心。
[95] 刑德皇皇:光明正大地去使用刑罚和恩惠两种办法。皇皇,光明正大的样子。
[96] 日月相望:日月交替出现,相辅相成。相望,本义是指彼此相距不远,交替出现。这里用来比喻刑罚与恩惠互为配合,相辅相成。
[97] 以明其当:以表明自己对刑罚与恩惠的使用恰如其分。
[98] 而盈[绌]无匡(wǎng):而自己的行为就不会出现失误。盈绌,盈满和不足。引申为进退、行为。匡,通“枉”。偏颇,失误。“绌”字原缺,据下文“其时赢而事绌”补。
[99] 使民毋人埶(shì):使用民众之力的时候不要依仗人多势众。毋,不要。埶,同“势”。人多势众。
[100] 举事:做事。阳察(shā):不要伤害了阳气。察,通“杀”。杀害,伤害。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察,假借为杀。”
[101] 力地:努力种地。阴敝:伤害阴气。敝,伤害。《黄帝内经·素问》:“暴怒伤阴,暴喜伤阳。”这是就个人情绪对自身健康而言。古人认为,以此类推,民众的集体情绪还会进一步影响到整个自然界的阴阳,《庄子·在宥》说:“人大喜邪,毗于阳;大怒邪,毗于阴。阴阳并毗,四时不至,寒暑之和不成。”这段话的意思是,人太高兴就会伤害阳气,太愤怒就会伤害阴气,阴阳二气都被伤害了,四季就不会按时出现,寒暑无法调和。“举事毋阳察,力地毋阴敝”两句亦可理解为互文,提醒人们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因为自己的情绪而伤害了阴阳二气。
[102] 土芒(huāng):土地荒芜。芒,通“荒”。
[103] 夺光:使日月不明。古人认为,阴阳调和以生万物,而人的不良行为会破坏阴阳二气,严重时就会导致日月不明、寒暑不调等自然灾害。
[104] 人埶(shì)者(chuāng)兵:依仗人多势众的君主就会遇到战争灾难。,撞上,遇到。兵,兵器。代指战争。君主依仗人多势众,肆意发动战争,自然会遇到灾难。
[105] 人主:即君主。
[106] 时(zhì)三乐:要懂得时节,在春、夏、秋三季节制自己的享乐行为。,节制。三,指春、夏、秋三季。因为春、夏、秋三季属于农忙季节,因此君主也应该节制自己,不要去追求享乐。
[107] 民功:百姓的事情,百姓的农事。功,事。
[108] 五谷:指五种谷物,说法不一。一说指麻、黍、稷、麦、豆,一说指稻、黍、稷、麦、菽。这里泛指谷物。溜孰:顺利成熟。溜,顺利。孰,通“熟”。成熟。一说,根据《国语·越语下》中的“四封之内,百姓之事,时节三乐,不乱民功,不逆天时,五谷稑熟,民乃蕃滋”,“溜”应读为“稑”。稑,晚种而早熟的庄稼。这里泛指成熟。
[109] 民[乃]蕃滋:蕃滋,人口繁殖众多。“乃”字原缺,据文义补。
[110] 交得其志:都能够各得其志。交,都。
[111] 并时:按时,顺应时节。
[112] 顺于天:顺应了天道。因为大自然先在春、秋两季生养万物,后于秋、冬两季使万物凋零,君主也应该先施行恩惠,然后才考虑刑杀,这才是顺应了天道。
[113] 时赢:指万物生长的春、夏季节。这里引申为万物生长繁荣。时,季节。赢,盈满。事绌:去做秋、冬季节应该的事情。这里指肃杀一类的事情,比如大量地杀害生灵。《淮南子·时则训》:“孟春始赢,孟秋始缩。”绌,不足,收缩。
[114] 阴节复次:秋、冬季节的气候就会再次出现了。阴节,指秋、冬季节。秋、冬季节属于阴。次,停留,出现。
[115] 地尤复收:大地错误地再次收缩、肃杀。尤,错误。春、夏季节,大地本来应该舒展开来,使万物欣欣向荣,然而由于人们的错误行为,影响了大自然的阴阳二气,使大地也不合时令地收缩、肃杀万物了。
[116] 正名(mìng):政令。正,通“政”。政治。名,通“命”。命令。修刑:使用刑罚。古人认为,在春、夏季节大量使用刑罚,是违背天时的行为,会导致自然界的混乱。《淮南子·时则训》:“孟春之月……布德施惠,行庆赏,省徭赋。……仲春之月……省囹圄,去桎梏,毋笞掠,止狱讼。”
[117] 执(zhé)虫不出:蛰伏的虫子就不会出来活动。执,通“蛰”。蛰伏,冬眠。到了春、夏季节,冬眠的虫子本来应该出来活动了,但由于人们的错误行为,导致天气寒冷,冬眠的虫子也就无法出来活动。
[118] 清:清凉,寒冷。
[119] 孟谷:指早春季节的庄稼。萧:通“肃”。肃杀。这里指不能生长。
[120] 此(zāi)[乃]生:,灾害。“乃”字原缺,据文义补。
[121] 时绌:到了秋、冬季节。事赢:从事春、夏季节的事情。
[122] 阳节复次:春、夏季节的气候就会再次出现了。阳节,指春、夏季节。春、夏季节属于阳。次,停留,出现。
[123] 地尤不收:大地错误地不会收缩、肃杀。也即无法使万物凋零。
[124] 施(chí)刑:不去使用刑罚。施,通“弛”。松弛,不使用。
[125] 执(zhé)虫发声:本该蛰伏于地下的虫子依然在地上叫个不停。执,通“蛰”。
[126] 草苴(chá)复荣:本该枯萎的草木又一次开花。苴,枯萎的草。荣,开花。
[127] 已阳而有阳:已经过了一个春、夏季节,接着又过了一个春、夏季节。有,通“又”。
[128] 重(chóng)时:重叠了两个春、夏季节。无光:使日月不明。
[129] 不行:行不通,失败。
[130] 已既:已经形成。既,成,形成。
[131] 地物:大地上的万物。
[132] 散流相成:万物或聚散,或流动,相辅相成。
[133] 巧:机心巧智。
[134] 时反是守:即“守时反”。顺应着时机的变化。守,坚守,顺应。时,时机,季节。反,反复,变化。古人认为,物极必反,而圣人就会顺应着这种变化而变化。司马谈《论六家之要指》:“故曰:‘圣人不巧,时变是守。’”
[135] 优未爱民:特别爱护百姓。优,优厚,特别。未,通“味”。滋味,兴趣。《说文解字》:“未,味也。”
[136] 正以侍(dài)天:端正自我以等待天时。侍,通“待”。等待。
[137] 静以须人:以虚静的心态去处理人事。须,等待,对待。
[138] 不达天刑:不要违背天意而不去讨伐有罪之人。达,不符合,违背。《说文解字》:“达,行不相遇也。”
[139] 不襦(rú):不迟疑。襦,通“濡”。迟缓。不传(zhuǎn):不改变。传,通“转”。转变,变化。
[140] 当天时:遇到适当的天时。
[141] 与之皆断:都要顺应天时做出决断。与,跟从,顺应。
[142] 反受其乱:反而会遇到天谴,自取灾难。
[143] 阉(yān)冉:人名。黄帝的大臣。
[144] 布施:颁布,任命。五正:先秦主管五行的官长。这里泛指各种官员。五,指金、木、水、火、土五行。正,官长。《左传·昭公二十九年》:“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玄冥,土正曰后土。”关于“五正”的解释不一,一说泛指各种政令。五,泛指多。正,通“政”。政令。一说指东、西、南、北、中各个地方的政令。一说指君主自身和东、西、南、北各个地方的政令。
[145] 焉止焉始:应理解为“焉始焉止”。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终止?焉,哪里。
[146] 始在于身:从自身做起。也即从君主自身的修养做起。
[147] 中有正度:自己心中有了正确的法度、思想。中,指君主心中。
[148] 外内交(jiē):自己与别人相处融洽。外,指别人、其他官员。内,指君主自己。,交接,交往。这里指交往融洽。
[149] 乃正于事之所成:最终的目的就是把事情办成功。正,疑为“止”字。止于,最终。
[150] :通“愈”。越发地,更加地。
[151] 后中实而外正:君主内心诚实而行为端正。后,君主。这里具体指黄帝。外,指表现在外的行为。
[152] 何[患]不定:“患”字原缺,据文义补。
[153] 左执规,右执矩:手中掌握着法规制度。规、矩,用来画圆的工具叫作规,用来画方的工具叫作矩。这里代指法规制度。
[154] 男女毕迵(tóng):男男女女同心同德。迵,通“同”。同心同德。
[155] 以司五明:以主持五种职务。司,主持,领导。五明,即“五名”。指与“五正”相对应的五种职务。这里泛指各种事务。
[156] 以寺(dài)逆兵:以对付叛逆之人。寺,通“待”。对待,对付。
[157] 乃深伏于渊:就深深地隐居在僻静之处。伏,隐居。渊,深渊。比喻僻静、隐秘的地方。
[158] 内刑:自我修养、完善。刑,通“型”。典范。这里指修养自身,成为典范。
[159] 后[乃]自知屈其身:您就知道克制自我了。屈,抑制,克制。“乃”字原缺,据文义补。
[160] 道同者:思想相同的人。道,思想。以下四句是阉冉在感叹自己遇到了志同道合的黄帝,所以就教给黄帝自我克制的方法。
[161] 大争:严重的纷争,天下大乱。
[162] 时至矣:考验您的时机到了。
[163] 慎:表示告诫,相当于“千万”,用于否定。
[164] 血气:是内在的血、气作用的结果。
[165] 外脂肤:是外在肢体作用的结果。脂肤,代指身体、肢体。脂,脂肪,肌肉。
[166] 怒若不发,浸廪(lǐn)是为痈疽(yōng jū):有了怒气如果不发泄出来,就会慢慢积累而形成毒疮。浸廪,慢慢积累。痈疽,发生于体表、四肢、内脏的急性化脓性疾患,是一种毒疮。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告诫黄帝,心中最好不要产生怒气,一旦有了怒气,会影响自己身心健康。
[167] 后能去四者:您如果能够忘却血、气、脂、肤这四种事物。实际也即忘却自身,达到忘我的境界。去,去除。这里指忘却。
[168] 枯骨何能争矣:只剩下一把枯骨,又如何能够与人争斗呢?
[169] 辞:告辞,辞别。国大夫:国家的大臣。
[170] 上:登上。博望之山:山名。在今安徽淮南一带。其他地方叫博望山的还很多。
[171] 谈(dàn)卧:心境恬淡地静静隐居。谈,通“淡”。恬淡。自求:自我修养。
[172] 单(shàn)才:人名。黄帝的大臣。一说“单才”假借为“战哉”,是阉冉对黄帝讲的话,请求黄帝下山与蚩尤作战。上:登上博望山。起:请黄帝起身下山。
[173] “夫作争者凶”二句:不要做首先挑起战端的人,但在应该作战的时候,还是要奋起作战,否则也无法成功。作,开始。这里指首先挑起。“者”字原缺,据上一句“作争者”补。
[174] 锵(qiāng):通“斨”。武器名。方形的斧头。钺(yuè):武器名。形似大斧,长柄。
[175] 奋:发动,激励。戎兵:士兵,军队。
[176] 身提鼓鞄(fú):亲自带着战鼓。鞄,通“枹”。鼓槌。
[177] 禺:通“遇”。接触。这里指交战。[蚩]尤:人名。传说中的古代部落首领。黄帝时,蚩尤作乱,于是黄帝率军与蚩尤战于涿鹿,擒杀蚩尤。“蚩”字原缺,据文义补。
[178] 禽:通“擒”。擒获。
[179] 箸:同“著”。宣明,宣布。明(méng):通“盟”。盟约。
[180] 其刑视之[蚩]尤:会受到与蚩尤相同的惩罚。视,比照,与……一样。“蚩”字原缺,据文义补。
[181] 伓(bèi)宗:背叛宗主。伓,通“背”。背叛。宗,宗主。
[182] 穷:穷究,彻底追查。
[183] 黄帝[问四]辅曰:黄帝问四位辅佐大臣。四辅,天子的四位辅佐大臣。《尚书大传》:“古者天子必有四邻,前曰疑,后曰丞,左曰辅,右曰弼。”“问四”二字原缺,马王堆帛书整理小组据帛书《周易》卷后古佚书《二三子问》中的“黄帝四辅,尧立三卿”补。
[184] 余一人:我一个人。后来“余一人”成为天子的自我称号。
[185] 畜(xù)而正之:养育他们,并把他们引向正道。畜,养护,养育。正之,使他们品行端正。
[186] 均而平之:让他们过上平均、太平的日子。均,平均。平,和平,太平。
[187] 果童:人名。黄帝的大臣。对:回答。
[188] 险(yán):通“严”。严格,严明法度。一说通“俭”。节俭,俭朴。则不可平:就无法使国家太平。
[189] 不谌(kān)则不可正:不使用刑罚就无法引导民众走向正道。谌,通“戡”。讨伐,惩罚。
[190] 稽之男女:考察男男女女的行事。稽,稽察,考察。
[191] 夫天有[恒]干:上天具有永恒不变的行事原则。恒,恒常,永恒。干,做事。这里指做事的原则、规律。“恒”字原缺,据下文“地有恒常”补。
[192] 恒常:永恒不变的常规。
[193] 合[此干]常:把上天的规律与大地的常规结合起来。“此干”二字原缺,据文义补。
[194] 晦:黑暗。指夜晚。明:指白天。
[195] 亚(è):同“恶”。丑陋。
[196] 地俗德以静:大地的惯常德性就是安静不动。古人认为大地是不动的。俗,习惯,惯常。
[197] 而天正名以作:而上天的正常行为就是不停地运动。古人认为,上天是不停地运动的。名,功,事。这里引申为行为。《广韵·清韵》:“名,功也。”
[198] 静作相养:大地的安静与上天的运动相辅相成。
[199] 德疟相成:人间的恩惠与刑罚也要相辅相成。疟,通“虐”。虐待,惩罚。
[200] 两若有名:静与作、德与虐各有自己的定分。两,指天地的安静与运动,政治上的恩德与惩罚。若,乃,就。名,名分,定分。也即各自都有自己的不同内容。
[201] 相与则成:相互配合就能够成功。与,配合,辅助。
[202] 阴阳备物:万物都具备了阴阳二气。古人认为,万物都是由阴阳二气形成的,所以说“阴阳备物”。
[203] 有[任一则]重:有的人只承担一个职务就感到任务太重。“任一则”三字原缺,据《淮南子·主术训》中的“人有其才,物有其形,有任一而太重,或任百而尚轻”补。
[204] 任百则轻:有的人承担一百个职务还觉得很轻松。
[205] 人有其中:据《淮南子·主术训》中的“人有其才,物有其形”,本句应为“人有其才”。“中”为“才”字之误。
[206] 又:通“有”。刑:通“形”。形状。
[207] 因之若成:顺应着他们各自的才能和形状才能成功。因,顺应。若,乃,就。
[208] 卬(yǎng):通“仰”。仰赖,依赖。
[209] 侍(dài):通“待”。等待,依赖。
[210] 谁敌(shì):谁适合去做此事?敌,通“适”。适合。
[211] 繇(yóu)始:从哪里开始做起?繇,由,从。
[212] 险(yán)若得平:严明法纪就可以使国家太平。险,通“严”。严格,严明法度。若,乃,就。
[213] 谌(kān)[若得正]:使用刑罚就能够引导民众走向正道。谌,通“戡”。讨伐,刑罚。“若得正”三字原缺,据上文补。
[214] [贵]贱必谌(kān):惩罚罪人时要不分贵贱。一说“谌”通“审”,明确。那么本句的意思就是确定贵贱的差别。“贵”字原缺,据文义补。
[215] 贫富又等:无论贫富,在法律面前也一律平等。一说“又”通“有”。那么本句的意思就是,要分出贫富的差别等级。
[216] 前世法之:前人效法这种原则。之,代指依法治国,并且做到在法度面前人人平等。
[217] 员:通“缘”。遵循。一说通“陨”。破坏。指以上原则被后人破坏了。
[218] 繇果童始:就从我开始吧。果童要用自己的行为,向百姓说明,什么是在法度面前人人平等。
[219] 衣褐(hè)而穿:穿着破烂的粗布衣。褐,粗布衣。穿,穿孔,破烂。
[220] 负并(píng)而峦(luán):背着破烂的水罐子。并,通“瓶”。瓶子,水罐子。峦,通“灓”。渗漏。指罐子漏水。
[221] 营行气食:到处流浪乞讨。营,围绕,到处。气,通“乞”。乞讨。
[222] 周流四国:周游天下。四国,四方之国。
[223] 以视贫贱之极:以显示自己的极度贫苦。果童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告诉天下百姓,在法度面前,人人平等,自己虽然身为国家重臣,并没有利用自己的政治地位去为自己谋取不正当的权利和财富。果童这样做,可谓用心良苦。在古代,这样的事例极为罕见。
[224] 力黑:人名。黄帝的大臣。
[225] “□□”句:本句缺字较多,难以补足。
[226] 骄[洫]阴谋:骄横无理,玩弄阴谋。根据下文,本句的主语应是蚩尤。洫,同“溢”。“洫”字原缺,据文义补。
[227] 高阳:即颛顼,五帝之一,号高阳氏。相传为黄帝之孙。本句缺字较多,难以补足。
[228] [为]之若何:“为”字原缺,据文义补。
[229] 太山之稽:人名。一说即黄帝本人,一说为黄帝大臣。《淮南子·览冥训》:“昔者,黄帝治天下,而力牧、太山稽辅之。”如果把“太山之稽”理解为黄帝的大臣,那么他所讲的话,就可以理解为代表整个黄帝集团的意见。
[230] 子勿患也:您不用担心。子,您。患,担心,发愁。
[231] 天行正信:天道的运行正确而诚信。
[232] 不处:不会安静下来,不停运行。
[233] 启然:运动的样子。启,启动,运动。然,形容词词尾,……的样子。不台(dài):不会懈怠。台,通“怠”。懈怠。
[234] 民生有极:人类生存具有自己的原则。极,原则。
[235] 以欲涅洫(yín yì):因为欲望的作用而变得奢侈放纵、态度傲慢。以,因为。涅,通“淫”。放纵,过度。洫,同“溢”。溢满,傲慢。
[236] 涅洫[即]失:奢侈放纵、态度傲慢就会失败。“即”字原缺,据文义补。
[237] 丰而[为杀(shài)]:兴盛之后就会衰落。丰,丰盈,兴盛。杀,衰败。“为杀”二字原缺,据文义补。
[238] [加]而为既:不断添加利益给他反而会使他走向衰竭。加,增加。既,终了,衰竭。“加”字原缺,据文义补。
[239] 予之为害:不断地让蚩尤获取点好处,目的是为了让他最终受害。之,根据下文,“之”代指蚩尤。
[240] 致而为费:不断地送给他一些财富,目的是为了让他最终有大的破费。致,送出,送给。
[241] 缓而为[衰]:不急于讨伐他,目的是为了让他懈怠。衰,减退,懈怠。“衰”字原缺,据文义补。
[242] 忧桐(dòng)而宭(jiǒng)之:威慑他而使他处于困窘之地。桐,通“恫”。恐吓。宭,同“窘”。困窘。
[243] 收而为之咎:逮捕他而清算他的罪行。收,收捕,逮捕。咎,罪过。这里指治罪。
[244] 累而高之:不断地抬高他。累,不断地。
[245] 部(bó)而弗救也:让他跌倒下来而不可挽救。部,通“踣”。跌倒。“累而高之,部而弗救也”这两句话,讲的道理就是《老子》三十六章讲的:“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吕氏春秋·行论》讲得更清楚:“《诗》曰:‘将欲毁之,必重累之;将欲踣之,必高举之。’”也即今人讲的“捧杀”。
[246] 单(zhàn)数盈六十:与蚩尤交战已经整整六十次了。单,通“战”。出兵作战。盈,满,整整。根据下文,黄帝作战的对手是蚩尤。
[247] 而高阳未夫:而高阳还未成年。夫,成年男子。这里指成年。高阳是黄帝的孙子,据《新序》《帝王世纪》等书记载,高阳十多岁就参与了治国。《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黄帝崩,葬桥山。其孙、昌意之子高阳立。”按照这一记载,黄帝的直接继承人是高阳,由于高阳的年龄还小,而蚩尤的叛乱未平,所以力黑为此而忧心忡忡。
[248] 涅[洫](yín yì)蚤[服]:奢侈放纵、态度傲慢的蚩尤很早就得势了。涅洫,奢侈放纵、态度傲慢。这里指蚩尤。洫,同“溢”。蚤,通“早”。服,得,得势。“洫”“服”二字原缺,据文义补。
[249] [名]曰天佑:这大概可以称作是上天在保佑他吧。“名”字原缺,据文义补。
[250] 天佑而弗戒:蚩尤在上天的佑护下变得有恃无恐,毫无悔意。戒,改正错误。
[251] 天官地一也:上天与大地的态度往往又是一致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天地似乎都在帮助蚩尤。官,衍字,当删。
[252] [太]山之稽:“太”字原缺,据文义补。
[253] 子勿言佑:您不要谈论什么上天在保佑他。本句说明太山之稽不太相信上天在保佑蚩尤。
[254] 交为之备:要全方位地对他加以防备。交,都,全方位。
[255] [吾]将因其事:“吾”字原缺,据文义补。
[256] 盈其寺(zhì):满足他的欲望。寺,通“志”。欲望。
[257] (rǒng)其力:鼓励他尽力去做坏事。,同“”。推动,鼓励。
[258] 而投之代:然后把他流放到代地去。投,流放。代,地名。在今山西、河北北部地区。一说“代”通“慝”,邪恶。那么本句的意思就是“促使他做尽坏事,恶贯满盈”。
[259] 上人正一:君主要端正自我、专心致志。上人,指居于上位的人,也即君主。
[260] 下人静之:下面的臣民要平心静气。
[261] 正以侍(dài)天:君主端正自我、专心致志以等待天时的到来。侍,通“待”。等待。
[262] 静以须人:臣民平心静气以等待人事方面的机会。以上两句可视为“互文”。意思是君主与臣民都要端正自我,安下心来,以等待时机的到来,然后一举击败蚩尤。
[263] 天地立名:天地赋予万物以不同的名分。意思是,天地赋予万物以不同的能力、权利等等。
[264] □□自生:万物自然而然地生长。所缺两字,疑为“万物”。
[265] 以隋天刑:遵循着上天的运行规律。隋,通“随”。随着,遵循。刑,通“行”。运行规律。
[266] 天刑不(fèn):上天的运行规律永远不会出现失误。刑,通“行”。,通“偾”。失败,失误。
[267] 逆顺有类:是违背规律还是遵循规律,就有了不同的差别。类,分类,差别。
[268] 勿惊[勿]戒:戒,通“悈”。着急。“勿”字原缺,据文义补。
[269] 其逆事乃始:他干尽坏事就要受到惩罚。始,治理。《诗经·大雅·灵台》:“经始灵台,经之营之。”这里指对蚩尤进行惩罚。
[270] 吾将遂是其逆而僇(lù)其身:我们将根据他做的那些坏事而惩罚他。遂,顺从,根据。是,代词。代指蚩尤所做的坏事。逆,叛乱。僇,通“戮”。羞辱,惩罚。理解为“杀死”亦可。
[271] 更置:更换。六直:即“六相”。黄帝的六位大臣。《管子·五行》:“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蚩尤明乎天道,故使为当时。”其他五相为大常、奢龙、祝融、大封、后土。合以信:合乎信义。
[272] 事成勿发:讨伐蚩尤的事情已经准备就绪,只是还没有施行而已。发,实施,施行。
[273] 胥备自生:不久,我们的各种措施自然就会拿出来。胥,不久。备,武备。这里具体指讨伐蚩尤的措施。
[274] 我将观其往事之卒而朵焉:我们将考察他过去的所有行事而采取相应的行动。卒,全部。朵,动,行动。
[275] 寺(dài)其来[事]之遂刑而私(hè)焉:等待他将来把坏事全部做出来,我们就采取相应的措施。寺,通“待”。等待。遂,做成。刑,通“形”。形成。私,通“和”。应,相应。这里指相应的措施。“事”字原缺,据上文补。
[276] 壹朵壹禾:所有的这些具体行动,所有的这些相应措施。壹,全部,所有的。禾,通“和”。相应,相应措施。
[277] 此天地之奇也:这就是符合天地规律的神奇策略。
[278] 以其民作而自戏也:要让他自己的民众奋起反抗而使他们内部自相争斗。作,奋起。这里指奋起反抗。戏,斗,争斗。
[279] 或:也许。自靡:自取败亡。靡,倒下,败亡。
[280] 单(zhàn)盈才(zāi):打这个胜仗吧!单,通“战”。盈,通“赢”。胜利。才,通“哉”。表示感叹的语气词。
[281] 大(tài)山之稽:即太山之稽。大,同“太”。
[282] 锵(qiāng):通“斨”。武器名。方形的斧头。钺(yuè):武器名。形似大斧,长柄。
[283] 奋:发动,激励。戎兵:士兵,军队。
[284] 黄帝身禺之[蚩]尤:黄帝亲自与蚩尤交战。禺,通“遇”。相遇。这里指交战。“蚩”字原缺,据文义补。
[285] (qín)之:擒获了蚩尤。,通“擒”。擒获。
[286] (bāo)其□革以为干侯:把蚩尤的皮剥下来做成箭靶。,同“剥”。剥掉。“革”字前缺一字,可能是“皮”或“肤”字。革,皮。干侯,箭靶。
[287] (jiǎn)其发而建之天:把蚩尤的头发割下来装饰在旗杆的顶端。,同“剪”。割断。建,设置,装饰。天,顶部。根据下文,这里指旗杆的顶端。《说文解字》:“天,颠也。”
[288] 名曰之[蚩]尤之(jīng):蚩尤之,蚩尤旗。,通“旌”。旌旗,旗帜。“蚩”字原缺,据文义补。
[289] 充其胃以为鞫(jū):把蚩尤的胃填满毛发当作皮球踢。鞫,通“鞠”。古代的一种皮制的实心球,里面用毛填充,供人们踢踏玩耍。
[290] 使人执之:让人们去追逐这个皮球。执,逮住。这里引申为追逐。
[291] 多中者赏:把皮球踢中目标最多的人受到奖赏。
[292] 腐其骨肉:把蚩尤的骨肉捣烂。腐,烂,碎。
[293] 投之苦酭(hǎi):把捣碎的骨肉搅拌在加有苦菜制成的肉酱里。苦,苦菜。酭,通“醢”。古代用肉、鱼等制成的酱。
[294] (jí)之:咀嚼这些肉酱。,通“”。咀嚼。
[295] 上帝以禁:黄帝以上帝的名义颁布禁令。
[296] 帝:指黄帝。
[297] 毋乏吾禁:不要违背我的禁令。乏,废弃,违背。
[298] 毋留吾酭(hǎi):不要倒掉我赐给你们的肉酱。留,通“流”。倾倒,倒掉。酭,通“醢”。肉酱。这里专指掺入蚩尤骨肉的肉酱。
[299] 止禁:即“乏禁”。“止”可能为“乏”字之误。
[300] 非而行之:知道是错误的还要一意孤行。非,错误。
[301] 过极:超越法度。极,原则,法度。
[302] 擅制更爽:擅自更改法制而使用错误的制度。爽,差错。这里指错误的制度。
[303] 心欲是行:即“行心欲”。为所欲为。
[304] 其上帝未先而擅兴兵:事先没有得到上帝的命令就擅自兴兵打仗。
[305] 视之[蚩]尤、共工:将会受到与蚩尤、共工一样的惩罚。视,比照,与……一样。共工,人名。关于共工的传说很多,这里的共工应指当时的一位反叛的部落首领。“蚩”字原缺,据文义补。《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这个记载带有神话传说性质,但也说明共工曾与高阳颛顼争夺帝位,具有反叛行为。
[306] 屈其脊:让他弯着腰。这个“其”不是指蚩尤,而是指再犯同类罪行的人。
[307] 使甘(qián)其(shù):用铁圈禁锢住他的身体。甘,通“钳”。夹住,禁锢。,通“俞”。人体的穴位名。这里代指身体。
[308] (què)为地桯(tīng):就像一根服服帖帖的地上木头。,通“悫”。老实。这里引申为“驯服”的意思。桯,横木。
[309] 吾正名:我给你们确定的正确名分。
[310] 失:丧失,违背。吾恒刑:我给你们制定的常规、法律。恒,常规。刑,刑法,法律。
[311] 以视后人:用自己的行为示范后人。视,通“示”。示范。
[312] 高阳:高阳是黄帝的孙子,昌意的儿子。根据《史记·五帝本纪》的记载,黄帝去世之后,直接继承帝位的不是昌意,而是高阳。根据本篇的文义,高阳与力黑的谈话,应发生在高阳即位之后。
[313] 天地[已]成:“已”字原缺,据文义补。
[314] 黔首:这里泛指人类。到了秦始皇的时候,“更名民曰‘黔首’”(《史记·秦始皇本纪》),“黔首”则专指百姓。之所以把百姓叫作黔首,据说是当时的百姓以黑巾裹头,故名。
[315] 莫循天德:没有人遵循上天的美德。莫,没有人。
[316] 谋相复顷:都在谋划着相互倾轧。复,通“覆”。颠覆。顷,同“倾”。倾覆。
[317] 患:担心,发愁。
[318] 天制固然:天道具有不变的原则。天制,天道。固然,本然,本来。这里指固有的原则。
[319] 规侥(qí náo)毕挣:各种生灵都在相互争斗。规,通“蚑”。本指虫子蠕动的样子。这里代指虫子。侥,通“蛲”。虫名。这里用“蚑蛲”代指各种生灵。挣,通“争”。争斗。
[320] 作争者凶:首先挑起争斗的人会遇到凶险。作,开始。这里指首先挑起。
[321] 不争亦毋以成功:完全不斗争也无法成功。毋以,即“无以”。没有办法。以上两句是说,不要首先挑起争斗,但在应该争斗的时候,还是要奋起争斗,否则也无法成功。
[322] 所守:所持有的东西。
[323] 胜(xìng)生已定:姓氏出现后而各有定分。胜,通“姓”。姓氏。这里指氏族部落。定,定分。指各个氏族部落具有各自应有的地盘、权利等。
[324] 敌者生争:而敌对部落、国家之间开始出现纷争。
[325] 不谌(kān)不定:不使用刑罚就无法使天下安定。谌,通“戡”。讨伐,刑罚。
[326] 凡谌(kān)之极:大凡使用刑罚的原则。极,原则。
[327] 刑德皇皇:光明正大地去使用刑罚和恩惠两种办法。皇皇,光明正大的样子。
[328] 日月相望:日月交替出现,相辅相成。相望,本义是指彼此相距不远,交替出现。这里用来比喻刑罚与恩惠互为配合,相辅相成。
[329] 以明其当:以表明自己对刑罚与恩惠的使用恰如其分。
[330] 望失其当:刑罚与恩德配合不恰当。望,“相望”的省略。指相互配合。
[331] 环视其央:环视四周,全是灾殃。央,通“殃”。灾祸。
[332] 缪缪(mù)天刑:上天的刑罚是那样的威严肃穆。缪缪,通“穆穆”。威严肃穆的样子。
[333] 顷:同“倾”。倾倒,失败。
[334] 相养:相辅相成。
[335] 逆顺若成:无论是背逆天道的事情还是顺应天道的事情,就能够处理成功。若,乃,就。
[336] 刑晦而德明:刑罚属于阴暗一类的事情,恩德属于光明一类的事情。古人把刑罚与阴暗、阴气、秋冬等相配,把恩德与光明、阳气、春夏等相配。
[337] 刑阴而德阳:刑罚属于阴,恩德属于阳。古人认为,阴主杀,阳主生。
[338] 刑微而德章:刑罚属于微暗一类的事情,恩德属于彰显一类的事情。章,同“彰”。彰显。
[339] 其明者以为法:把自然、社会规律作为法则。明者,本书作者把阳气、太阳以及人类的美德视为“明”。这里代指各种属于阳性的规律。
[340] 而微道是行:遵循自然、社会规律做事。微,微暗的,次要的。作者把阴气、月亮、刑杀视为“微”。以上两句中的“明”和“微”应看作互文,泛指所有的自然、社会规律。
[341] 明明:明白如何使用恩德。第一个“明”是明白的意思。第二个“明”是上文“德明”的省略,代指恩德。至微:完全把握如何使用刑罚。至,穷尽,完全把握。微,指上文说的“微道”。即刑罚。
[342] 时反以为几:就能够把握天时循环往复的规律以抓住自己的行动契机。时,天时。反,同“返”。循环往复。几,契机。
[343] 天道环[周]:在天道循环往复的过程中。“周”字原缺,据下文“天稽环周”补。
[344] 于人反为之客:那么天道在人们的面前,反而处于被支配的地位。古人认为,天道为主,人事为辅,如果人能够把握住天道,运用天道为自己服务,那么人就可以反客为主,掌握住了主动权,而天道则受人的支配。
[345] 争(jìng)作得时:该安静的时候安静,该行动的时候行动。争,通“静”。作,行动。得时,时机把握恰当。
[346] 与:帮助。
[347] 争不衰:一致不停地争斗下去。不衰,不停。
[348] 时静不静:应该安静的时候却不去安静。
[349] 可作不作:应该行动的时候却不去行动。作,行动。
[350] 天稽(kǎi)环周:在天道循环往复的过程中。稽,通“楷”。楷模,榜样。这里引申为原则。
[351] 人反为之[客]:那么人们就会重新处于被动地位。“客”字原缺,据文义补,与“主”相对,指被动地位。
[352] 夺之:抛弃他。夺,夺去他的一切。
[353] 涅:根据全句文义,应为“热”字之误。
[354] 两行:同时并行。意思是,必须一方为主,一方为辅,刚与柔、阴与阳这些特性不可能同时为主。
[355] 相养:相互帮助,相互养护。
[356] 居则有法:安静无事的时候有自己的法则。居,安静的时候。
[357] 动作循名:有所行动的时候也要遵循着自己的名分。
[358] 若:乃,就。
[359] 若夫:句首语气词,用在句首或段落的开始,表示另提一事,可以翻译为“至于”,无实义。人事:人们做事。无常:没有常规,违背准则。
[360] 过极:超越原则。极,原则。
[361] 变故:改变成法。故,指已有的成法。易常:改变常规。易,改变。
[362] 昔(cuò)刑不当:使用刑罚不当。昔,通“措”。安排,使用。
[363] 动作:行动。爽名:不符合自己的名分。爽,出差错,不符合。
[364] 僇(lù)受其刑:会非常耻辱地受到刑罚。僇,通“戮”。羞辱。
[365] 皇后:皇帝。指黄帝。后,帝王。屯磿(dòng lì):洞察。屯,通“洞”。彻底。磿,通“历”。分明,明白。常(xiáng):通“祥”。征兆,苗头。一说“常”是常规、准则的意思。
[366] 辩:通“辨”。辨别。雌雄之节:刚强与柔弱的品性。雌,本指雌性的动物。这里指柔弱的性格。雄,本指雄性的动物。这里指刚强的性格。
[367] 乡:通“向”。发展趋势,趋向。
[368] 宪敖骄居:自我炫耀,傲慢骄横。宪,通“显”。炫耀自我。敖,通“傲”。傲慢。居,通“倨”。倨傲。
[369] 是胃雄节:这叫作刚强的品性。是,代指以上行为。胃,通“谓”。叫作。
[370] [湿(wǎn xiè)]共验(jiǎn):性格和顺,恭敬俭朴。,通“婉”。和顺。湿,通“燮”。和谐。共,通“恭”。恭敬。验,通“俭”。俭朴。“湿”二字原缺,据本书《顺道》中的“湿共佥(jiǎn)”补。
[371] 胃:通“谓”。雌节:柔弱的性格。
[372] 浧(yíng):盈满,自满。
[373] 兼(qiān),通“谦”。谦虚。
[374] 夫雄节以得:具有刚强性格的人即使已经有所收获。以,通“已”。已经。
[375] 亡:损失。
[376] 必得将有赏:必然会受到奖赏。得,似为衍字,当删。赏,奖赏。这里泛指福报。
[377] 夫雄节而数(shuò)得:性格刚强的人即使屡屡有所收获。数,屡次。
[378] 积英(yāng):积累灾祸。英,通“殃”。灾祸。
[379] 几:几乎,差不多。
[380] 慎戒毋法:要谨慎小心地戒除不合法度的行为。一说“法”通“废”。“毋法”即不要废除、违背“雌节”。
[381] 大禄将极:大的幸福就会到来。禄,福。极,至,到。
[382] 祸难:根据下文,“祸难”疑为“祸福”,这样才能够总括全文,符合逻辑。
[383] 先者恒凶:先行动的人常常会遇到凶险。这一思想与《老子》六十七章中的“不敢为天下先”的主张相吻合。
[384] 是恒备雌节存也:这是因为他身上永远具备了柔弱这种性格。
[385] 后[而不吉者]二句:“而不吉者”“是”五字原缺,据文义补。
[386] 方生:伤害自己的生命。方,通“妨”。妨碍,伤害。
[387] 大人:指贵族、官员。毁:毁灭。
[388] 小人:指普通百姓。
[389] 以守不宁:凭借刚强的手段去守护国家,国家则不得安宁。以,凭借。指凭借刚强的手段。
[390] “以作事”三句:这三句原缺九字,据下文“以作事则成;以求则得,以单则克”补。
[391] 厥:其,他的。
[392] 殖:繁衍,昌盛。
[393] 散德:失去美德。散,散失,失去。
[394] 承禄:得到幸福。承,承接,得到。
[395] 谷:养育。
[396] 单(zhàn):通“战”。作战。这里指进攻敌国。
[397] 厥身:他自身。以下原缺八字,据上文“厥身不寿,子孙不殖。是胃凶节”补。
[398] 绔(wū)德:聚集了美德。绔,通“污”。低洼之地。低洼之地可以聚水,故引申为“聚集”。
[399] 兵不刑天:出兵打仗如果不效法天道。刑,通“型”。效法。本句是说,出兵打仗要注意顺应天时。
[400] 法地:效法大地。指的是要注意地利。
[401] 昔(cuò):通“措”。使用,安排。
[402] 刑法不人:效法了天时、地利而不注意人事。刑,通“型”。效法。这里的“刑”是前文“刑天”的省略。“法”是前文“法地”的省略。本句是说,出兵打仗,不仅要注意天时、地利,还要注意人和。
[403] 参□□□□□□□□□□之:参,参验,考察。本句缺字较多,无法补足。
[404] 天地刑之:对于天地,人们要效法它们。
[405] 时为之庸:要恰当地利用时机。庸,通“用”。
[406] 因时秉[宜]:顺应着时机,把握着机宜。“宜”字原缺,据本书《君正》中的“宜之生在时,时之用在民”补。
[407] [是]必有成功:是,这。“是”字原缺,马王堆帛书整理小组据文义补“是”,陈鼓应《黄帝四经今注今译》据文义补“兵”。
[408] 不达刑:不使用不合理的刑罚。达,不符合。《说文解字》:“达,行不相遇也。”
[409] 不襦传(rú zhuǎn):不背弃盟约。本书《亡论》:“约而倍之,胃之襦传。”
[410] 与之皆断:都要顺应天时做出决断。与,跟从,顺应。
[411] 有祥[福至者也而]弗受:有吉祥幸福的事情来了而不去接受。“福至者也而”五字原缺,据文义补。
[412] 反隋以央:那么上天反而会接着降下灾难。隋,通“随”。随着,接着。央,通“殃”。灾难。
[413] 三遂绝从: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条件都具备了,却拒绝顺应着这三个条件去进攻敌国。三,指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条件。遂,成,具备。
[414] 绝:根据上下文义,此“绝”字可能有误,余明光《黄帝四经今注今译》认为应为“敄”字。敄,通“务”。务必,一定。
[415] 兵有成[功]:“功”字原缺,据上文“兵无成功”补。
[416] □不乡其功:如果不去接受上天赐予的功劳。乡,通“飨”。享受,享有。这里引申为接受。本句缺一字,可能为表如果的发语词,如“其”字。
[417] 环受其央:反过来会遇到上天降下的灾难。环,通“还”。反过来。央,通“殃”。灾难。
[418] 国家有幸,当者受央:如果国家幸运,那么应该承担失败责任的人就会遭受灾难。央,通“殃”。灾难。意思是说,应该承担责任的人受到惩罚之后,就会为国家消除隐患。
[419] 国家无幸,有延其命:国家如果不幸,那么应该承担失败责任的人就会继续在位。有,通“又”。命,指政治生命。
[420] 茀茀(fú)阳阳:声势浩大的样子。
[421] 因:凭借,利用。
[422] 逆天之极:违背了上天的原则。极,原则。
[423] 有重有功:又好大喜功。第一个“有”字通“又”。重,看重。
[424] 社稷以匡:国家就会衰败。社稷,地神与谷神。古人常用社稷代指国家。匡,损坏,败坏。
[425] 庆且不乡其功:即使有一些值得庆贺的事情,最终也无法享有任何功劳。庆,喜庆之事。且,仍然。乡,通“飨”。享有。
[426] 滑民将生:狡猾的人将会出现。滑,狡猾。一说应读“gǔ”。扰乱。
[427] 年(nìng)辩:花言巧语。年,通“佞”。巧言。用知:使用智巧。知,同“智”。智巧。
[428] 不可法(fèi)组:难以阻止。法,通“废”。废除。组,通“阻”。阻止。
[429] 或:也许。用之:因此,因为他们。用,因。
[430] 成法:已有的法则。
[431] 然:表示肯定的词,相当于“是的”“有的”。
[432] 正若有名:为万物确定了各自的名分。若,它们,代指万物。有,名词词头,无义。
[433] 合若有刑:符合万物的实际情况。刑,通“形”。实际情况。
[434] [乃]以守一名:就让万物按照自己的名分去坚守着大道。以,按照。指按照各自的名分。一名,指独一无二的大道和各自的名分。“乃”字原缺,据文义补。
[435] 上捦(qín)之天:上面要紧紧把握住天道。捦,捉,把握住。
[436] 下施之四海:下面要把天道推行于整个天下。四海,古人认为,整个天下的四方有大海环绕,故四海代指整个天下。
[437] 一言而止:一句话而已。而止,而已。
[438] 循名复一:遵循各自的名分而归依于大道。
[439] 猷(yóu)有一虖(hū):还是真的有一个大道吗?猷,通“犹”。还是。一,指独一无二的大道。虖,通“乎”。
[440] 皇天:天帝。冯:通“凤”。马王堆帛书整理小组认为“冯”即“凤”,是天帝的使者。下:飞下人间。
[441] 道:说,传话。一言:指“循名复一”这一句话。
[442] 五帝用之:五帝采用了这句话。关于五帝的说法很多,一说指伏羲、神农、黄帝、尧、舜,一说指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等等,但这些说法与此处的文义都不相符。本篇是黄帝与力黑的对话,那么力黑讲的“五帝”,应是泛指黄帝之前的远古帝王。
[443] 以朳(bā)天地:以分别天地万物。朳,通“八”。分开,分辨。
[444] [以]楑(kuí)四海:以管理天下事务。楑,同“揆”。料理,管理。“以”字原缺,据上一句补。
[445] 以坏(huái)下民:以安抚百姓。坏,通“怀”。怀柔,安抚。
[446] 毚(chán)民:善于进谗言的人。这里泛指品行不好的人。毚,通“谗”。讲别人的坏话。退:摒弃不用。
[447] 贤人减(xián)起:贤良的人都得到重用。减,通“咸”。都。起,起用,重用。
[448] 五邪乃逃:各种邪恶之人就会逃得无影无踪。五,这里是虚数,泛指各种各样的。
[449] 年(nìng)辩乃止:各种花言巧语也会销声匿迹。年,通“佞”。
[450] 一者:就这么一句话。
[451] 一而已乎:就这么一句话而已吗?
[452] 长(zhàng):更多。这里指更多的旨意、内容。
[453] 道其本:讲的只是个大纲而已。道,言,说。本,根本,大纲。
[454] 胡为而无长(zhàng):为什么没有更多的旨意呢?胡为,为什么。
[455] □□所失:有所失误。本句缺两字,疑似“凡有”。
[456] 一之解:明白了大道。一,大道。解,了解,明白。
[457] 何以知[一]之至:如何知道大道的最高境界。何以,如何。“一”字原缺,陈鼓应《黄帝四经今注今译》:“所缺之字帛书小组佚书本隶定为‘’,然作‘’则辗转难通。疑当作‘一’。”
[458] 远近之稽(kǎi):各种原则。远近,泛指各处、各种。稽,通“楷”。楷模,榜样。这里引申为原则。
[459] 一以驺(qū)化:可以凭借大道促使万物不断变化、生生不息。驺,通“趋”。促使。
[460] 达望:遍览,完全观察。这里引申为完全明白。达,通达,普遍。
[461] 困极上下:穷尽天地的道理。困,穷尽。上下,指天地。
[462] 四乡(xiàng)相枹(bào):天下四方的人们都能够紧紧团结在一起。四乡,四方。乡,通“向”。方向。枹,通“抱”。拥抱,团结。
[463] 各以其道:各自按照各自的正确原则生活。道,原则。
[464] 百言:泛指很多话。本:根本,主旨。
[465] 要:主题。
[466] 万[言]有蔥(zǒng):蔥,通“总”。总纲。“言”字原缺,据上文补。
[467] 皆阅一空:都是出自大道。阅,出自。一空,即“一孔”。一个孔穴。代指大道。《文子·道原》:“老子曰:万物之总,皆阅一孔;百事之根,皆出一门。”
[468] 治此:管理万事万物。此,代指万物。
[469] 罢(bǐ):通“彼”。他。
[470] 能操正以正奇(jī):能够坚守正道以纠正各种邪恶的人和事。操,坚守。正,第一个“正”是正确的意思,第二个“正”是纠正的意思。奇,邪恶。
[471] 寺(chí)民之所宜:保持适宜于百姓的东西。寺,通“持”。持守,保持。
[472] (bào)凡守一:总理着万物而持守着大道。,马王堆帛书整理小组认为是“褓”的异体字,通“抱”。总持,总管。凡,所有的。指万物。
[473] 与天地同极:具有与天地同样的原则。极,原则。
[474] 行非恒者:行事没有持之以恒的正确准则的人。恒,指持之以恒的美德、准则。一说指恒心。《论语·子路》:“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
[475] 天禁之:上天就会禁止他的行为。实际就是说,此人的行为违背了天道,必遭失败。
[476] 爽事:在农事方面出了差错。比如耕种违背了季节。爽,差错,违背。事,根据下文,这里的“事”主要指农事。
[477] 失令者:违背政令的人。失,违背。
[478] 三者既修:以上三件事情做好了。三者,指具有持之以恒的正确准则、不违背农事、不违反政令。既,……以后。
[479] 几:接近,差不多。指差不多就可以治理好了。
[480] 不[堕]高:不要把高的地方挖低。也即爱护自然,不要破坏原有的地形地貌。“堕”字原缺,据本书《称》中的“隋(堕)高增下,禁也”补。
[481] 不曾(zēng)下:不要把低下的地方加高。曾,通“增”。增加。
[482] 毋服(bī)川:不要堵塞河流。服,通“逼”。逼迫,堵塞。
[483] 毋逆土:不要随意改变地形地貌。逆,不顺,改变。
[484] 毋逆土功:不要在不合适的季节去大兴土木工程。比如在农忙季节去征发百姓修宫殿、筑长城,就属于“逆土功”。逆,违背。
[485] 毋壅民明(méng):不要堵塞百姓的生路。雍,堵塞。明,通“萌”。“萌”有“百姓”和“萌生”两个含义,这里作任何一种理解都可以。
[486] 进不氐(dǐ):一味进取而不懂得适可而止。氐,通“底”。停止,适可而止。本书《国次》:“功成而不止,身危又央。”
[487] 立不让:立身行事而不知道谦让。
[488] 遂:喜欢走邪路。,通“径”。小路,邪路。遂,行走。把“遂”理解为“道路”亦可。凌节:喜欢欺侮别人。凌,凌辱,欺负。节,操守。这里引申为性格。
[489] 人道刚柔:人们处理事情的时候有“柔弱”和“刚强”两种方式。
[490] 刚不足以:刚强的方法不能够单独使用。以,用,使用。本句意思是,如果仅仅使用刚强的方法去处理问题,是不行的,要刚柔相济,相辅相成。《淮南子·泛论训》:“太刚则折,太柔则卷,圣人正在刚柔之间,乃得道之本。”
[491] 柔不足寺(shì):柔弱的方式也不能够单独依赖。寺,通“恃”。依赖,依靠。
[492] 刚强而虎质者丘:像老虎那样凶猛的刚强之人就会导致自己的毁灭。质,本质,性格。丘,坟墓。这里引申为死亡、毁灭。
[493] 康沈(chén):沉迷于安乐。康,安乐。沈,通“沉”。沉迷于。流面(miǎn):即“流湎”。放纵,纵欲。面,通“湎”。沉迷。
[494] 宪古章物不实者死:效法古代典章制度而又不切实际的人就会灭亡。宪古章物,即“宪章古物”。宪章,效法,学习。古物,指古代的典章制度。不实,不符合实际需要。
[495] 专利:垄断各种利益。削浴(gǔ):侵害别人的生命或生活。削,刻削,侵害。浴,通“谷”。生,生命。以大居者:以此来扩大自己地盘的人。居,居住地,地盘。虚:空,一无所有。
[496] 寿寿:公正而永恒的样子。
[497] 番(bō)于下土:散布于大地之上。番,通“播”。散布。下土,大地。
[498] 施于九州:流行于整个天下。施,施行,流行。九州,古代把天下分为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
[499] 王公:泛指统治者。慎令:慎重地制定各种政策法令。
[500] 民知所繇:让百姓知道如何去行事。繇,通“由”。用。所由,用来行事的方法。
[501] 天有恒日:上天有永恒不变的太阳。作者用“恒日”比喻永恒不变的规律。
[502] 则:效法。
[503] 爽则损命:违背了规律就会伤害自己的生命。爽,出差错,违背。
[504] 环自服之:反过来自己要承担违背规律的后果。环,通“还”。反过来。服,承担。之,代指违背规律的后果。
[505] 诸:众多,那些。库臧(cáng)兵:武库里面储藏兵器。库,这里专指储藏武器的仓库,古称“武库”。臧,通“藏”。储藏。
[506] 兵道:用兵的原则。
[507] 世兵道三:社会上用兵的原则有三种。世,社会。
[508] 行忿:泄愤。
[509] 见[生民有]饥:看到对方国家的百姓陷入饥荒。生民,百姓。“生民有”三字原缺,据文义补。
[510] 不叚(xiá):无暇顾及。
[511] 上下不当:君臣上下不和。当,恰当,和睦。
[512] 栽(zāi):通“烖”。灾难。这里指讨伐。一说“栽”应厘定为“”,诛杀、惩罚的意思。
[513] 唯(suī):通“虽”。虽然,即使。
[514] 所胃为为义者:本句的两个“为”字,其中一个为衍文,当删。
[515] 起贤:起用贤人。废不宵:废除不贤的人。宵,通“肖”。不宵,即“不肖”。不贤的人。
[516] [义]者,众之所死也:正义,民众都愿意为之效死出力。“义”字原缺,据上文补。
[517] 是故以一国(gōng)天下:因此凭借一个诸侯国的力量就可以讨伐整个天下的残暴者。,通“攻”。
[518] 万乘(shèng)[之]主□□希不自此始:大国的君主在讨伐其他国家的时候,很少不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开始征战的。万乘,指拥有万辆战车的大国。乘,古时一车四马叫作一乘。□□,所缺两字疑为“兼并”或“攻伐”。希,通“稀”。稀少。“之”字原缺,据文义补。
[519] 鲜能冬(zhōng)之:很少能够把为正义而战的原则坚持到底。鲜,很少。冬,通“终”。最终,坚持到底。
[520] 非心之恒也:没有一颗恒心。心之恒,即恒心。
[521] 穷而反矣:就会回到困窘的地步。穷,困窘。反,返回,回到。
[522] 不能徒怒:不能仅仅只是发怒而已。徒,仅仅。
[523] 有为:有所作为。指战争。君主愤怒了,就要发动战争以宣泄自己的愤怒。
[524] 无以求:没办法求得。无以,没有办法。
[525] 即兼始逆矣:这是因为这种征战一开始就违背了正理。即,是。兼,兼并,征战。逆,违背,违背正理。
[526] 道之行也:按照大道去行军打仗。道,这里主要指用兵之道。
[527] 繇不得已:出于不得已。繇,通“由”。出于。本句是说,用兵打仗,都必须按照大道行事,不可以按照个人意志去随心所欲。
[528] 无穷:不会陷入困窘的地步。无,不,不会。穷,困窘。
[529] (wéi):同“围”。防守。这里指有时军队坚守不出。
[530] (zhī)者[也]:,行,前进。“也”字原缺,据文义补。
[531] 使者:是指挥军队的工具。“禁者,使者也”是说,颁布禁令,是为了更好地指挥军队。
[532] 方行不留:所向无敌而无人能够阻挡。方行,横行无阻。留,滞留,阻拦。
[533] 圣[人]举事也:“人”字原缺,据文义补。
[534] 阖(hé)于天地:遵循自然规律。阖,符合,遵循。
[535] 羊(xiáng)于鬼神:符合鬼神的意愿。羊,通“祥”。顺,符合。
[536] 身载于前:把圣贤放在前面。也即重用圣贤。身,指圣贤。载,置于,放置。
[537] 百生(xìng):百姓。生,通“姓”。
[538] 天下名轩执□士:国家就应该派出宽敞华美的车辆去邀请这些大名士。名,大,宽敞。轩,古代大夫以上者乘坐的车辆。执,本义是捉住。这里引申为邀请。□,根据下文“壹言而利国者,国士也”,此缺字疑为“国”。国士,闻名天下的士人。
[539] 于是虚:于是要把天下名士搜罗一空。虚,空。这里指把名士全部搜罗到朝廷来做官。
[540] 利之者:对百姓有利的人。之,代指百姓。
[541] 君子:指圣贤。卑身:自我谦卑。从道:遵循大道。
[542] 知以辩之:用自己的智慧去认识大道。知,同“智”。智慧。辩,通“辨”。分辨,认识。
[543] 强以行之:努力地按照大道行事。强,努力。之,代指大道。
[544] 责道以并世:追求大道并把它推向整个社会。责,追求。并,全部,整个。
[545] 柔身以寺(dài)之时:与世俯仰以等待时机的到来。柔身,指时机还未到来的时候,委屈自己,与世俯仰。寺,通“待”。等待。
[546] 王公:泛指统治者。
[547] □身载于后:如果把圣贤置于脑后。缺一字,可能为“若”字。
[548] □□……幸也:本句缺字较多,无法补足。陈鼓应《黄帝四经今注今译》说:“此处缺二十余字,虽不能明确知道所缺为何字,但它显然是与前文‘身载于前,主上用之,长利国家社稷,世利万夫百姓……王公(若)知之,国家之幸也’相反为文,故其可能是:‘若身载于后,主上不用之,则不利国家社稷、万夫百姓。王公而不知之,乃国家之不幸也。’”录此备考。
[549] 不以幸治国:不能带着侥幸的心理去治理国家。幸,侥幸。
[550] 前道:从前已经存在的大道。也即成法。
[551] 善阴阳:善于了解阴阳。
[552] □□……:本句缺字多,无法补足。
[553] “[名]正者治”二句:名分确定了国家就会安定,名分不正就会导致天下大乱。治,安定。奇(jī),邪,不正。“名”字原缺,据下文补。
[554] “正名不奇(jī)”二句:名分确定了办事就会顺利,名分不正事情就不能成功。奇,不顺利。立,成功。
[555] 不台(dài):不会失败。台,通“殆”。危险,失败。
[556] 可后可始:可以后行动,也可以先行动。这两句意思是,只要遵循大道,无论先行动,还是后行动,都可以成功。
[557] 乃可小夫:(大道)既适合普通百姓。可,适合。小夫,普通百姓。
[558] 野:国土。
[559] “大国”二句:这两句原缺三字,据上一句补。
[560] 道有原而无端:大道具有自己的本原,人们却无法找到他的端绪。大道是所有自然规律、社会规律的总称,内容极为丰富、复杂,可以说是千头万绪,因此人们很难完全把握大道。
[561] 用者实:使用大道的时候,感到大道是真实存在的。
[562] 雚(kuǎn):通“窾”。空。《诗经·大雅·板》:“老夫灌灌。”毛传:“灌灌,犹款款也。”款,通“窾”。空。这两句是说,如果去使用大道,就会感到大道的真实存在;如果不去使用大道,大道就好像空无一物,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563] 合之而涅(niè)于美:遵循大道就会变得美好。合,符合,遵循。之,代指大道。涅,化,变为。
[564] 有常:具有了常规。
[565] 道是之行:即“唯道是行”。遵循大道而行事。
[566] 地且(yí)天:大地与上天就能够完美配合。且,通“宜”。适宜,配合完美。
[567] 以居军[强]:按照大道治理军队,军队就会强盛。以,依据,遵循。后省略“道”字。居,治理。“强”字原缺,据文义补。
[568] 恒干:永恒的规律。干,主干。比喻大道。
[569] 与神同□:与神灵同心。本句缺一字,根据本书《前道》中的“羊于神鬼”,缺字应为“祥”。祥,和睦,同心。
[570] 骄洫(yì):傲慢骄横。洫,同“溢”。溢满,傲慢。
[571] 不羊(xiáng):不祥,不吉利。羊,通“祥”。
[572] 刑于雄节:效法刚强的行为。刑,通“型”。效法。雄节,刚强的性格、行为。
[573] 夺之而无予:夺取一个国家而不施恩惠于这个国家的民众。予,给予,施恩惠。
[574] 其国乃不遂亡:这个国家就不会最终灭亡。
[575] 近则将之:临近的小国只能顺从这些骄横的国家。将,将就,顺从。
[576] 远则行之:较远的国家就会抛弃这些骄横的国家。行,走开,远离。
[577] 逆节梦(méng)生:悖逆天道的行为产生了。节,节操,行为。梦,通“萌”。产生。
[578] 其谁骨当之:谁愿意忍受他呢?骨,应作“肯”。形近而误。当,承受,忍受。一说“其谁骨当之”是“谁愿意抵抗他”的意思。因为逆节之人正处于强盛之时,所以人们都要避开他的锋芒,不愿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579] 天亚(wù)高:上天讨厌高傲之人。亚,同“恶”。讨厌。
[580] 地亚(wù)广:大地讨厌自大之人。广,大,自大。
[581] 荷(kē):通“苛”。苛刻,暴虐。
[582] 天阙土:上天就会损害他。阙,亏损,损害。土,根据下文,应为“之”字之误。“天”之后疑脱一“将”字。
[583] 绝之:灭绝他。
[584] 唯目之瞻:要用眼睛仔细观察他。瞻,看,观察。
[585] 言之壹,行之壹:言语与行为一致。
[586] 得而勿失:就要任用他,而不要失去他。
[587] [言]之采:话讲得很漂亮。采,通“彩”。华美。“言”字原缺,据上文补。
[588] (xī):通“熙”。嬉戏,不认真。
[589] 勿以:不要任用他。以,用。
[590] 心之符[也]:是内心的标识。符,标志,标识。“也”字原缺,据下文补。
[591] 色者,心之华也:这两句是说,表情是思想开出的花朵,比喻表情是内心的表现。色,表情。心之华也,是内心的表现。华,花。
[592] 气:气质。
[593] 浮:表露。
[594] 诬:欺骗。
[595] 言寺(chí)首:言语放在前面。寺,通“持”。持守,放在。
[596] 行志卒:行为则是思想意志的完成。卒,结束,完成。
[597] 无刑无名:没有形体,无法形容。刑,通“形”。名,名状,描述。本句是描述大道的,大道看不见、摸不着,无形无象,因此也无法描述。
[598] 至今未成:大道至今也没有完成自己化育万物的任务。意思是说,大道至今还在万物的发展过程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此,包括人类在内的万事万物都要遵循大道,按照大道办事。
[599] 大(tíng)氏:即大庭氏,《汉书·古今人表》作“大廷氏”。传说中的帝王。
[600] 不志四时:也不知道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志,知道,识别。
[601] 天开以时:上天给予了恰当的时节。意思是,上天自然而然地使四季交替,该热则热,该冷则冷,一切井然有序。
[602] 地成以财:大地也自然而然地长出了各种财富。
[603] 安徐正静:做事安然舒缓,思想正确清静。徐,舒缓,不慌不忙。
[604] 柔节先定:把谦柔的原则放在首位。
[605] (wǎn)湿:和顺而温润的样子。共佥(gōng jiǎn):恭敬而俭朴。共,通“恭”。恭敬。佥,通“俭”。俭朴。
[606] 卑约:谦卑而简易。约,简易。主柔:持守柔顺的原则。
[607] 常后而不失:总是谦退而不愿占先。失,根据下文,应是“先”字之误。
[608] (tǐ)正信以仁:行为正确、诚信而仁爱。,通“体”。身体。这里引申为行为、做事。
[609] 兹(cí):通“慈”。慈爱。
[610] 先人:站在别人的前面。意思是高高在上,傲视别人。
[611] 中请(jìng)不(qiú):心中安静而不急躁。中,心中。请,通“静”。安静。,通“”。急躁。
[612] 执一毋求:遵循大道而不追逐物欲。执,持守,遵循。一,独一无二的大道。
[613] 刑于女节:效法女性的温柔性格。刑,通“型”。效法。女节,女子的温柔性格。
[614] 所生乃柔:所做出的事情就会柔和委婉。
[615] □□□正德:本句缺三字。根据《管子·势》中的“柔安静乐,行德而不争”,所缺三字疑为“故安静”。
[616] 好德:爱好美德。
[617] 立于不敢:敢于去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立,立身,做事。本句赞美大庭氏的勇气。
[618] 行于不能:能够做别人不能做到的事情。本句赞美大庭氏的能力。
[619] 单(zhàn)视不敢:然而他在作战的时候,却故意显示出怯懦的样子。大庭氏极为勇敢,却故意示敌以怯懦,以此麻痹敌人。单,通“战”。作战。视,通“示”。显示。
[620] 明埶不能:表面上假装着自己没有能力。明,表面。埶,持守,表现。
[621] 守弱节而坚之:持守柔弱的原则而且坚定不移。
[622] 胥雄节之穷而因之:等待刚强的对手陷入困境时,就乘机打败他。胥,等待。雄节,刚强的性格。这里指性格刚强的对手。穷,困窘。因,顺应,乘机。
[623] 其民劳不[僈]:他的臣民身处疲劳之中也不会懈怠。僈,通“慢”。懈怠。“僈”字原缺,据《荀子·非十二子》中的“佚而不惰,劳而不僈”补。
[624] 几不饴(dài):即使处于饥饿之中也不会松懈。几,通“饥”。饥饿。饴,通“怠”。懈怠。
[625] 死不宛(yuàn):即使处于死亡之中也不会怨恨。宛,通“怨”。怨恨。
[626] 不广(kuàng)其众:不要让自己的民众缺乏衣食。广,通“旷”。空无。这里指缺乏衣食。
[627] 不为兵邾(zhǔ):不做战争的挑起者。兵,这里指战争。邾,通“主”。主动者。这里指战争的挑起者。
[628] 乱首:动乱的发动者。
[629] 不为宛(yuàn)谋(méi):不做怨恨的挑动者。宛,通“怨”。怨恨。谋,通“媒”。媒介,挑起。本句意思是,不要去挑拨离间,不要去挑起人们之间的怨恨。
[630] 不擅断疑:不要独自去决断疑难问题。
[631] 削人之野:侵略、占领别人的国土。
[632] 劫人之宇:掠夺别人的宫殿房屋。宇,房屋。
[633] 慎案其众:要小心翼翼地稳定自己的民众。案,通“按”。稳定。
[634] 以隋(suí)天地之从(zōng):以遵循天地的运行规律。隋,通“随”。遵循。从,通“踪”。踪迹,行踪。这里引申为规律。
[635] 不擅作事:不要擅自挑起事端。作,挑起。
[636] 以寺(dài)逆节所穷:以等待叛逆之人陷入困境。寺,通“待”。等待。逆节,叛逆的行为。这里指叛逆的人。
[637] 见地:盯着别国的土地。夺力:掠夺民众的人力、物力。本句意思是,滥用本国的人力、物力去侵略他国的土地。
[638] 天逆其时:即“逆其天时”。违背了天道。
[639] 因而饰(chì)之:可以乘机去讨伐这样的君主。因,顺应,乘机。饰,通“饬”。整顿,修治。这里引申为惩罚、讨伐。
[640] 事环(xuán)克之:战争很快就能取得胜利。环,通“还”。迅速,很快。克,战胜。
[641] 单朕(zhàn shèng)不报:战胜敌国而敌国没有报复的能力。单,通“战”。朕,通“胜”。
[642] 取地不反:占领了敌国的土地而敌国没有力量再夺回。反,同“返”。返回。
[643] 名殸(shēng)章明:名声极为显赫。殸,通“声”。章,同“彰”。显明,著名。
[644] 请(qíng):通“情”。真实情况。
[645] 审名察刑:即“审查名刑”。弄清楚事物本体与其名称之间的关系。也即要名实相副。刑,通“形”。形体,实体。
[646] 刑恒自定:万物具有永恒不变的自我属性。刑,通“形”。形体。这里代指万物。定,确定的属性。
[647] 是我俞静:这种情况就要求我们安静下来而不要多事。是,代指“刑恒自定”。俞,通“愈”。更加地。既然万物具有各自恒定不变的属性,那么人们就不要多事,不要人为地去改变万物的属性。
[648] 事恒自(yì):万物具有自己永恒不变的发展规律。,通“施”。发展,变化。这里指发展变化的规律。
[649] 是我无为:这种情况就要求我们不要去人为地干涉万物。是,代指“事恒自”。无为,顺应着自然规律和万物本性去做事,而不要人为地去干涉万物的发展变化,这叫作“无为”。
[650] 静翳(yì)不动:安静下来,不要多事。翳,隐藏不显。比喻静止下来。一说“翳”通“也”,为语气词;一说“翳”通“壹”,专一的意思。不动,不要妄动。
[651] 能一乎:能够做到用心专一吗?本句用反问的口气表示肯定的意思,也即要求人们做事专一。以下各句均如此。
[652] 能止乎:能够安静下来吗?止,停止,安静。
[653] 能毋有己:能够做到忘却自我吗?只有忘却自己的成心、成见,才能够更好地顺应自然。
[654] 能自择而尊理乎:能够做出正确选择去尊重天理吗?
[655] (bǎo):同“”。,通“葆”。遮蔽,隐藏。这里指消失。
[656] 毛:应为“屯”字之误。出现,显现。
[657] 其如莫存:都要把它们看作似有似无。莫存,似乎不存在。也即似有似无。本句的意思是,无论是消失的事物,还是存在的事物,都要把它们看作似有似无,从而使自己能够超然于万物之上。
[658] 我无不能应:我没有不能应付、处理的。
[659] 不臧(cáng)故:不把过去的事情老放在心里。臧,通“藏”。藏在,放在。故,过去的事情。
[660] 不挟陈:不要老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陈,陈旧的事情。一说,“陈”疑为“新”字之误:“‘不挟陈’与‘不臧故’意思重复,‘陈’疑‘新’字之声误(二者同为‘真’部字)。‘不臧故’,即‘去自往’也;‘不挟新’,即‘来自至’也。”(陈鼓应《黄帝四经今注今译》)
[661] 乡(xiàng)者已去:过去的事物已经过去了。乡,过去,从前。这个意义又写作“向”。
[662] 新故不翏(jiū):现在的事情和过去的事情都不能扰乱自己的平静心境。翏,通“摎”。纠缠,干扰。
[663] 我有所周:我都能够顺应它们。周,和调,适应。